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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暴】長篇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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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5 02:07:45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作者寫作《風暴》的文學感言


         經濟學論文體材小說《風暴》]經過大幅度大改動,現在將要重新出現在我們眼前了。最近埋頭大改我的金融小說,整個結構都改寫了。原來的小說是為金融界的下一輪風暴作預警的,不想未完成,風暴已經以海嘯方式殺到。所幸在風暴來之前已經在報章雜誌上發表了一些經濟文章,多少起了點狼來了的微弱呼喊。現在風險也已經沒有什麼緊迫性,不必我等費神了。轉而到真亦假來假亦真的太虛幻境暢遊一番更有樂趣。這篇小說本來想幾萬字就應付過去了,誰知道寫出來成了長篇小說。長篇小說就不是那麼單線條去寫了,得加上複調,多線條去發展了。所以大改就是增加了幾個主線,當然有關聯的,會比較中看了。人貴直,文貴曲嘛。

        我不是作家,不會寫小說。我是用寫交響樂的方法和結構來表達這個故事的。所以我不是在寫小說,在此我反而強調這篇小說裏說的都是真實的故事,至少在我的眼裏都是真實的。

        我比較喜歡寫複調音樂,所以小說也自然而然地是複調結構了。我在創作音樂的時候,所有的音響都在狂歡,就象一個龐大的交響樂團在你腦海中演奏一樣。所以我覺得作曲非常輕鬆簡單只須把那些聽到的音樂用音符記錄下來成為總譜就得了。

        然而文學創作就不同了。你可以相信我眼前猶如看電影似的面對著巨大的活生生的360度全屏銀幕。一切生動的畫面都在你面前出演。可惜你的語言表達不出宏偉畫面的九牛一毛。因為大家都知道,我的文筆是那麼的笨拙。或者說,即使我的文筆不那麼笨拙,然而對著那麼些宏偉的場面還是於事無補。因為文字和真實相比,實在是相形見拙得太多了。以至於竭盡所能仍然不能呈現出真實的一二。

        無計可施,那筆力所不能達的部分,惟有讓讀者自己憑籍自己豐富的想像力填補了。沒有你們的想像力,我的文字再巨細無遺地詳實也是蒼白無力的。所以,發揮你們天賦的想像力吧。在我的文字面前,你們才是小說的作者。而且,為存厚道,請各位讀者以欣賞交響樂的方式去傾聽,那樣會比純文字的閱讀能給你帶來更大的樂趣。

        複調小說,立體是最基本要素。一個立體的人,他會有多重的身份。比如他是父母親的兒子,兒女的父親,妻子的丈夫;公司總裁;作曲家;經濟學者;社會賢達等等。一個立體的人,他也會有多重的性格。我相信,一個人在他的人生中扮演不同角色的時候,只要他專注了,用心了,就會做得恰如其分。

        難的是一部小說,作者卻徹頭徹尾是個音樂家,或者連音樂家都不是,是個作曲家。那麼他作的是曲還是小說那就不敢肯定了。可以肯定的是:忘掉那個經濟學家吧,文學畢竟不是經濟學。在我的新版本中,經濟數字的比例,將盡可能減低到極限。力所不逮,僅此。
發表於 2010-1-27 10:28:03 | 顯示全部樓層

密切關注,急切期待!

:victory:
 樓主| 發表於 2010-2-7 18:45:00 | 顯示全部樓層

希望

希望

系列小說集【金融風雲】序


        初冬的深圳機場。前往北京的登機巴士上,占了一半是批年青漂亮的男男女女,足有五﹑六十人。滿口流利的美式英語,夾雜著標準的普通話,偶爾還冒出幾句非常正宗的廣東話。何方神聖﹖該不會是ABC罷﹖
        
        在滿載乘客的飛機上,身邊坐著一位小女孩看來是他們一夥的,手中拿了本英語課外書在讀。好奇心起,我問道﹕「你是香蕉妹嗎﹖」

        「呃﹖﹗」抬起驚訝的眼皮,她望著我:「香蕉妹﹖」
        

        「噢,你不知道香蕉啊,我是問,你們是不是ABC﹖」
        
         這句話她聽明白了,焉然一笑﹕「我們是深圳外語學校的學生,保送到北京考大學的,我們不是ABC。可是,什麼是香蕉呢﹖」

        

        「香蕉,就是黃皮白心的意思。指外國出生長大的年青華人,跟AMERICAN BORN CHINESE 是一個意思。」
        
        我補充道,「可是國語和粵語也都說得很好,所以我才感到奇怪呀。」

      
「哈哈……」
        
        我們就這樣開始聊天,得知他們在北京只呆三天,一天溫習,另外兩天考試,安排得很緊張的。我問小姑娘,考外語,將來做什麼呢﹖當專業翻譯﹖外交家﹖在我們看來,語言,包括任何外語都只不過是一種溝通的工具,而非事業。所以必須選修一個真正有為的專業才對。她說起她的理工科成績很好,也很喜歡,可是外語是屬於文科。我說,理工好證明腦瓜子好使,是個搞金融的好材料……。我們聊到了金融業,談到了國際上的金融風雲,談到了我對將來中國金融的前景的嚴重關切和耽心。我說到,希望她們能在專業上比我們這一輩走得更遠,更穩健,更能夠從根本上防止中國老百姓辛辛苦苦攥回來的血汗錢被國際大鱷借用金融操作的手段掠奪貽盡﹗
        
        美麗﹑聰穎﹑可愛的小姑娘臨下機前對我說,她會報考學院的金融系,希望能為中華民族的金融安全出一份力!
        
        好哇﹗我很高興。我答應她,我會盡力為年輕的一輩做一些事把我們在金融界所看到的﹑經歷的﹑預見的﹑給他們提點。於是,我決心為他們寫些什麼這就是我終於決定下筆開始寫系列小說集【金融風雲】的起因和用意。
        
        過了不久,我的電子郵箱上出現了小姑娘短短的幾行字,告訴了我一直在期盼的好消息﹕「陳伯伯:請允許我這樣稱呼您。我是您在去年年末深圳去北京的飛機上認識的那個『小姑娘』,呵呵。謝謝你的支援幫助,我已經被成功保送到了北京外國語大學國際商學院的金融系了。謝謝了。逸純」
        
        「小姑娘」已經動真格了,看來,我的【金融風雲】系列必須動筆了。本系列小說望能針對二十一世紀經濟全球化的重大金融課題高瞻遠矚切中時弊一針見血以警醒世人高度警惕。話說回來此首篇【風暴】只是一部加入了小說色彩的政治經濟學論文還有待加入更多小說的細節和元素。第二部【海嘯】與第三部【風雲】亦作如是觀。
        
        小說,意味著是作者的創作,並非真的事實所以請千萬別當真,而且絕不能「對號入座」如有雷同實屬意外! 套用金融界常說的行規: 「說的都不做,做的都不說」 真相是不會在筆下漏出的! 為免犯戒,此話必得說在前頭! 是為序!

        釗藝
二零零六年早春二月於國際金融中心
 樓主| 發表於 2010-2-7 18:59:48 | 顯示全部樓層

【 風 暴 】

【 風 暴 】




        多年以後,經過了許許多多的歷練和曲折,李德仁先生的鬢髮已經開始斑白。站在國際金融中心四十七樓的窗前,他仍然依稀記得那過去了的舊人和舊事。而當年歷歷在目的金融風暴卻經以海嘯方式再次殺到。其規模及對華爾街眾生的殺傷力,遠勝於當年那場風暴。每當站在暴風驟雨滂沱的窗前凝望著波濤洶湧的太平洋海景,李德仁先生就不期然地回憶起那個將他的人生捲入風暴和漩渦而令他幾乎多次經歷滅頂之災的日子。爲了永遠不再被淹沒,他把有限的生命和精力全部投入到嶄新的“理想貨幣”的金融創新之中。未來的日子將會如何,李德仁先生從來不會計較。無論成功與否﹐在這種與逆境的爭鬥中﹐他那顆堅韌不拔的心永遠是快樂的﹗


        歷練了困苦與逆境的人生,應該說,要從一九九七年的李德仁先生那個多災多難的國際合作項目開始……


        陽春三月,世間萬象更新。赤道線上馬來西亞的雨季還未過去。納閔金融大廈窗外暴雨滂沱。雨點像中國東北初春的冰雹狠命敲打得玻璃幕牆噹噹作響,陰雲詭秘,波濤洶湧,此情此景令鐵生的心情更加煩噪不安。原來有意向的三十多家銀行一一反悔﹐合作協定最後限期還是沒簽下來。原本進展得十分順利的計畫看來是要泡湯了。


        “時不我予﹐時不我予啊﹗” 喃喃地嘟噥著﹐鐵生倒背著手﹐在偌大的總經理辦公室內踱步。桌子上的電話安靜地躺著﹐一點兒也不在乎主人的焦急心情倒是大雨越下越歡﹐水花四濺﹐弄得連窗外原本一望無際的太平洋景色也變得灰濛濛一片。


        張鐵生﹐175的個頭﹐在中國北方算是中等身材平頭尖下巴﹐說不上英俊但模樣挺機靈。幾個月前還是中國北方一個大型私人上市公司“尚方集團” 總裁辦公室裏最不起眼的一個小攝影師職稱“總裁辦公室助理”,實際上負責集團公司的新聞報導和內部資料收集。雖然此職位不重要﹐但經常可以和公司高層接觸。對於這個腦瓜子靈活卻沒有背景僅中專學歷的年輕人來說﹐能和上市公司高層一起“工作”﹐已經是幾生修到的福氣了。


        尚方集團最近對外擴張神速這邊廂剛剛合資了一個馬來西亞公司剛完成註冊手續﹐先遣過來十多個人﹔那邊廂集團又根據國家的最新“國策”增加在非洲落後地區的友好貿易往來﹐特別是加重在南非的投資力度所以接連在非洲好幾個國家新註冊並組建了分公司。連原打算重點發展馬來西亞合資公司業務的集團總裁助理欒伯仲也調離到非洲分公司任總裁。欒總被派駐南非而留下的空缺﹐集團上下無人願意接任﹐都四下裏傳說馬來西亞合資公司“沒戲了”。


        陰差陽錯﹐機會突然降臨在冰城降下了去年冬季第一場大雪那天的黃昏﹐集團董事長劉洪宇把張鐵生召進了總裁辦公室和他作了長達三小時的密談﹐面授機宜。結果﹐尚方集團馬來西亞合資公司執行董事兼總經理的職務﹐就落在了不見經傳的小“辦公室助理” 張鐵生的身上。自他上任那天起﹐合資公司也遵照“上頭”的意思改名為“中國民盛銀行馬來西亞分行() 有限公司”。


        興奮啊﹗鐵生亢奮得好多天睡不了安穩覺。辦人事調動、辦商業護照、辦馬國入境簽證、辦中國出境手續遵照父母的意思, 還特意到裁縫店參照電影中南洋華僑大亨常穿的款式訂做了一套米色麻毛布混紡的西服……。接連多天的不能入睡﹐以至最後在北京登上飛機苦熬幾個小時再轉內陸航空班機到達馬來西亞離岸金融中心的納閔島時﹐鐵生已經是語無倫次,神志不清。當天半夜還從下榻的酒店獨自走到街上去。精神恍惚﹐外語一字不識的他被人送進了警署當值警員盤問了半天也沒問出什麼頭緒來﹐第二天天亮就把他送進了精神病院。還好﹐合資公司馬來西亞方的老闆人面廣大清早發現不見了人﹐馬上發散人員四處尋找﹐最終到警署查到了他的下落精神病院方還不讓馬上走﹐要留院察看二十四小時才讓領了回來。在醫生幾枚鎮靜針劑的幫助下﹐極度興奮的他睡了好幾天才緩了過來﹐重新投入全新的工作環境和陌生的領導崗位。


        今天, 就在一連幾個月艱苦奮鬥的業績功虧一簣的關鍵時刻, 在百般無奈的焦急等待中﹐鐵生生平第一次感到如此的軟弱無助這段特殊的人生經歷像長篇電視連續劇似的一幕一幕重現眼前……。

 樓主| 發表於 2010-2-7 19:24:13 | 顯示全部樓層



        說實在的﹐對於瞬間躊躇滿志的新任總裁張鐵生來說,別人怎麼看他﹑怎麼說他他都無所謂。比如說別人都說他“鐵生這小子沒啥本事兒只會溜鬚拍馬”。還有人說他姐跟董事長有那麼一腿才有機會坐直升飛機登上馬來西亞合資公司的總裁位子。鐵生都覺得做大事人哪兒有那閒工夫跟別人較真。可這位子他給坐上了﹐怎麼說也不能讓別人說了算。
   
        於是在剛到納閔一下飛機的歡迎會上,他就搶先發言:“各位都納悶憑啥咱做這個總經理是吧哈?其實能幹這位子原因只有一條﹐咱膽子夠大哈!這你們就不明白了是吧﹖那天董事長把咱叫進了他的房間說了半天﹐咱也只整明白了一點﹐那就是國家準備批給咱們一筆十個億的資金到外國炒外匯率去﹐說是入世之前讓金融界派人好好練他一把。 贏了好說, 輸了國家的, 還不能有‘國資’背景哈!他說想了好多天都沒能想好叫誰去。這腦瓜子正常的領導幹部讓誰誰都會先考慮自個兒的腦瓜子能不能保得住哈!就甭說談話了﹐敢情這數目一說出來﹐叫誰誰也把頭搖得像個貨郎鼓似地﹐還談嘛呀。所以他對誰都沒吭氣兒﹐第一個問的咱。咱當然滿口答應﹐你想想一個普通小職員, 要董事長突然給個領導崗位給你幹, 就算要了你的命你也願意!哈!何況那是個掌管十個億資金的實權單位。其實事到今兒個份上咱還不敢相信董事長的話當真不當真。
   
        這年頭有誰知道誰的話有幾分真呢﹖咱就拿到馬來西亞公司任職這事兒說吧﹐咱記得自打辦手續起那天嘛到今天﹐是見誰誰也沒把這事兒當真哈!口頭上在說恭喜呀恭喜﹐可心裏頭想說啥大家都清楚哈。當然他們也只是知道咱調去馬來西亞是接勤總撂下的攤子而已﹐怕是誰也不可能知道咱去的真正任務。可今天咱都坐在這兒了﹐還會有詐﹖
   
        這不﹐堂堂總經理到任開會﹐你們這幫小子就不知好歹讓咱燒開水。咱說燒開水不是用鍋燒的嗎﹖這也有錯﹖你們剛才還笑了咱半天說咱手裏拿著的水壺就可以燒開水哈。”
   
        鐵生自打開了口就一直沒停過,精神極度亢奮的他到後來也就開始有點兒胡言亂語語無倫次了。最後主持會議的馬來西亞合資方副董事長李德仁只得委婉地截下他的話題說今天大家都累了,讓大家早點兒休息,歡迎會草草收場。

        會議開完,當天晚上鐵生還是怎麼也睡不著﹐自個兒溜到街上走走吧也沒人跟他說上話。他想跟人聊天,對方開口都說的是馬來語菲律賓語印尼語﹐客氣的還給他來句英語。可也沒人知道他除了老家東北方言外是啥外語都不通啊。這來得著急也沒顧得上學他一兩句外語應對應對著。他就老覺得這地方怎麼那麼熱啊﹖北方到現在還是零下多少度呢﹐可這兒就少說也高溫三十來度﹐一下飛機就已經受不了啦﹗他不過是想把這段的感觸和想法隨便找個人說說﹐可他們就是一句也聽不懂。弄到最後還召來了個也是臉色黑黑的警員把鐵生帶了回警察局。
   
        到了警察局﹐他們給他找了個膚色白點兒的華人警員﹐會說中國話。這下可好了﹐鐵生就把想說的一古腦兒都往外掏。分明他說的也是普通話阿﹐可不知怎麼搞的那個華人警員也還是沒聽懂。只一個勁兒問他叫啥名字﹐住哪兒﹐跟誰來往﹐有沒他電話﹐怎麼聯絡﹐就跟審犯人一個樣兒。鐵生可沒搭理他﹐自顧自說:“你們馬來西亞這不是趁香港九七要回歸咱中國﹐想取代香港成為國際金融中心嗎﹖你們這納閔國際離岸金融中心不就是這樣成立起來的嗎﹖你們馬來西亞這樣想哈。新加坡這樣想﹐還有菲律賓﹐泰國﹐還有越南﹐印尼﹐印度……都這樣想。咱這不是拿十個億資金到你們馬來西亞來了嗎﹖不是來幫你們建立國際金融中心來了嗎﹖幹嘛把咱當犯人來審﹖”他越說越來氣﹐伸手把個桌子拍得梆梆響﹗再問,乾脆就雙手抱在胸前喊道:“你要問咱哪兒來的叫什麼住哪兒跟誰聯絡搞啥勾當咱偏偏不說﹐看你能把咱咋的﹖﹗”
   
        這樣折騰了好半天﹐馬來西亞警察也沒問出個什麼頭緒。鐵生也不管他三七二十一﹐愛說啥說啥。心想反正讓他們知道他住在哪兒給送了回去﹐還不是照樣睡不著覺﹖再說他也真不知道他住哪兒。到底想說什麽他也搞不清楚。唉﹐反正是一塌糊塗﹐其他後來的事兒他自己也不太清楚了。
   
        第二天醒來,就看見合資公司副董事長李德仁先生在床邊兒坐著﹐他似乎很耽心地望著鐵生說了句﹕“好好休息”﹐其他的他還沒聽清就又睡著了。
   
        在鐵生的記憶中,李先生可是個大好人兒﹐個頭不高﹐臉方方正正的還戴付金絲眼鏡。看上去一點都不像商人﹐倒像個學者﹐風度翩翩一付正人君子模樣。鐵生在集團第一次見到李先生是兼國際部長的集團副總裁欒總帶著他來﹐讓鐵生給馬來西亞合資公司提供些用來印刷公司介紹之類的集團下屬企業照片。鐵生選了一批給他看﹐誰知道他一張都不滿意﹐說鐵生拍的照片沒一張夠得上國際水準﹐把他給氣得不行。後來他讓欒總派了輛車給鐵生﹐還讓鐵生帶上器材跟他一塊兒去拍集團總部大廈﹐又帶他到街上和松花江邊拍了批外景。李德仁先生親自教鐵生如何取景﹑怎樣測光……。幹起活兒來一點也不含糊﹐別提有多專業了﹐不知道的倒以為他才是搞攝影的。鐵生搞了那麼多年專業攝影﹐真還不知道拍片子還有那麼多加加減減的門道。那幾天跟著他﹐鐵生的攝影技術總算是徹底翻了個個兒。最後倒還真拍了批國際水準的照片拿去印刷成集團最新的一本企業介紹﹐受到了公司董事會的嘉獎﹗為此事兒,劉董事長還親自過問了這批照片怎麼拍的就特別中看﹖那是鐵生第一次面對面和董事長接觸。為此﹐鐵生心裏還特感激李德仁先生。因此聽劉董事長說到馬來西亞合資公司就是和李先生他們合作﹐他心裏也還真特別高興﹐心想這總比勤總他們到南非人生地不熟兩眼一抹黑強多了。
   
         鐵生在床上昏睡了好幾天﹐事後聽說當初精神病院的醫生會診斷定鐵生是患了精神分裂症﹐患得還不輕﹐打算讓 他長期住院。這還了得﹖要不是李總跟鐵生在他沒出國之前就認識﹐要不是李德仁先生極力對院方辯解說鐵生這是工作太緊張了睡眠太少了疲勞太過了極限才出現精神分裂的症狀﹐並非真正的精神有毛病﹐要不是他在力爭之下把鐵生給保了出來﹐鐵生就死定了。總之不管怎麼說鐵生最後還是出院了﹐在駐地躺了好幾天才緩了過來。之後回想起來總還象在夢中,因此他對李德仁先生是真的非常感激。總在想這下半輩子該如何報答李德仁先生的大恩大德。
   
        從此﹐在馬來西亞他們合作得非常愉快。李德仁先生是合資公司副董事長﹐鐵生是總經理。在決策方面董事會和李德仁先生說了算﹐在公司運作和資金調動方面則是鐵生說了算。

        李德仁先生是個馬來西亞出生的第五代華僑﹐在中國大陸和國外都念過書﹐是個“老三屆”﹐當過“紅衛兵” 上山下鄉做過“知青”﹐還去過“洋插隊”﹐據說在香港念的還是政治經濟學。鐵生想﹐那也就是說經濟也行﹐政治也行吧。和政府部門以及高官們打交道﹐比起那些只學過經濟學的人強多了。在李德仁先生的協助下﹐搞註冊﹑開帳戶﹑辦居留﹑訪同行﹑談合作,業務進展得非常順利。那天移民局說公司一批從中國派來的員工十來個人﹐辦臨時工作準證要一個一個審核資格。李德仁先生一個電話直接就撥到管國安局與移民局的吉隆玻中央內政部副部長那裏﹐嚇得那官員二話不說立馬就把他們一批人的居留證全給辦了。
   
        就這樣,他們在納閔的金融中心長駐了下來。每天都安排得滿滿的跟各國銀行的同行見面。馬來西亞中央政府為了爭取做國際金融中心的地位﹐打算把納閔島建設成為新的香港﹐所以每個到馬來西亞開業的國際銀行都必須在納閔也開設分行。因此﹐一個遠離首都及大都市的免稅小島就聚集了全球大大小小好幾百家國際銀行的分行。這些分行都坐擁钜資卻沒有生意做﹐個個分行經理都正悶得發慌﹐除了打高爾夫球及上酒吧喝上兩杯以外沒事兒幹。這批準銀行家們的到來無疑給這小島上的國際金融界帶來了嶄新的中國概念和無限商機﹗
   
        其實這家新來的“中國民盛銀行馬來西亞分行(籌) 有限公司”的計劃也很簡單﹐就以同業拆息的方式﹐從每家在當地的國際銀行分行用短期拆借的方式取得資金再調往中國內地給他們的母公司“民盛銀行” 放貸 (查實他們家鄉那個總部當時還只獲批了個銀行牌照而已﹐實際只是財務公司在營業) 。這兒給的是優惠利減一的利息﹐到中國內地放貸﹐那就是利率倍兒翻的盈利。此地的外資分行有事可做﹐他們又得到低息的資金﹐各方共贏皆大歡喜﹗這賬也很容易算。按照李德仁先生說的“阿婆數” 演算法﹕一家分行簽它三十個億美金的拆借合約﹐十家就是三百億﹐一百家就是三千億﹗那是個什麽概念﹖中國一年的外匯儲備少說也就能增加千來個億美金﹗聽了李先生在工作會議上的計畫報告,鐵生禁不住內心的喜悅趕緊給家裡父母打電話:“這你就知道咱們金融家幹大事兒的氣魄和超能量的厲害了吧﹖看來國家給的那十個億的資金壓根兒就用不著往這兒調哈﹐咱也還能往回給送呢。”
   
        站在煙雨濛濛的窗前,鐵生的心裡越發不安。他心想,話說回來﹐咱們也沒那麼貪。真動起來打了個三折﹐咱們就只選了最友好的三十家﹐談成了九百個億。合約都一一擬好了……﹐可到今天怎麼就一個個都打退堂鼓了呢﹖
發表於 2010-2-7 23:11:38 | 顯示全部樓層


[ 本帖最後由 机修工 於 2010-2-7 23:15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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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2-8 12:08:33 | 顯示全部樓層
希望您成為香蕉妹的大師。
 樓主| 發表於 2010-2-9 23:48:07 | 顯示全部樓層

謝謝機修工!

:handshake
 樓主| 發表於 2010-2-9 23:49:47 | 顯示全部樓層

謝謝榕兒兄!

:victory: 香蕉妹也快畢業了吧。風雲三部曲還八字沒一撇呢。
 樓主| 發表於 2010-2-9 23:52:11 | 顯示全部樓層



       金融操作﹐有很多事情都是秘而不宣的。鐵生進入金融界才多少天﹖再說他也沒有金融專業的底子。搞金融哪兒有那麼簡單﹖李德仁先生和張鐵生合作是因為他是合作方面的中方代表﹐天曉得為什麼合資公司調走了勤總﹖雖然勤總在金融方面也不內行﹐但至少還曾經是任過市政府外經委主任的高官﹐起碼知識層面和人的素質就高得多。既然對方派鐵生來了﹐李先生他們也唯有把原本複雜的金融操作簡化成一般通俗易懂的執行條例﹐讓外行也能懂得如何操作﹐要不這業務還怎麼運作下去啊﹖鐵生就光知道著急在等電話告知他結果﹐哪兒會想到另一邊廂公司整個團隊是忙得不可開交呢。追蹤電話聯絡的結果﹐對方都是以銀根緊為由婉拒了簽訂合約的請求。希望合作的事兒暫時押後。
   
       在辦公室另一端,李德仁先生也坐在自己房間的沙發上沉思。這幾天﹐銀行業的銀根抽得很緊﹐也就是說大部分銀行都同時出現了流動性資金短缺的問題,情況非同尋常。昨晚約了幾個銀行界朋友們一起在酒吧摸杯底時﹐大家也都有這感覺﹐都說是上頭發來指引說近期的資金儘量別往外拆借﹐也不要往外調﹐所有的額度都收緊了。看來國際金融界將會有重大事件發生。
   
       該不會是八年前我們在北京所作的金融預測靈驗了吧﹖想到這裏﹐李先生馬上撥通了鐵生辦公桌上的直線電話。

       盼了好半天﹐鐵生終於聽到了電話鈴聲。“喂﹗張總嗎﹐請馬上到大會議室參加緊急會議。”
      
     “好﹐好!我馬上來哈”。放下電話﹐張鐵生急忙帶上專門為記錄金融日記的筆記本﹐匆匆趕往辦公室另一頭的會議室。
   
      張總趕到會議室﹐發現會場的氣氛明顯比往常凝重﹐不由得緊張起來。會議由副董事長李德仁先生主持﹐張總一坐下﹐會議立即開始。李先生讓秘書董翹小姐匯報了這幾個月來同業拆息合作意向談判的情況和今天的結果。接著李先生總結發言。

      他說﹕“各位,我們這個團隊雖然遠離總部﹐出來的全是集團中的精英。工作能力很強﹐團隊精神也很足﹐短短幾個月做了大量的工作。但是﹐結果大家都知道了。那就是與各個銀行分行之間的合作因金融業運營環境最近面臨的重大變化﹐合作的可能性已經無限期地押後了。”
      
      李先生繼續分析當前國際金融的形勢﹐他說﹕“從目前我們掌握的資料和金融體系資金突然抽緊的情況看來﹐亞洲很可能會出現一次大規模衝擊亞洲貨幣的金融風暴。其起因可以追溯到八年前北京發生的那場政治風波。當年﹐七月初我因商務到了那裏﹐住在北京飯店。吃晚飯時﹐偌大的一個中餐廳只有三個客人在吃飯﹐一個是美國匯通銀行的遠東總裁米勒.史通先生﹐另一個是日本三集銀行的中國總裁笠井澤先生﹐還有一個就是我。”
   
       李先生端起桌子上的那杯熱氣騰騰的咖啡抿了一口﹐繼續說﹕“當時我們一看只有三個人吃飯﹐不如坐一桌了﹐就讓服務員將我們的飯菜端到一起﹐順便邊吃邊聊﹐反正那時候哪裏都不能去﹐三人閒聊還可以打發時間。”
   
      “交換名片﹐才知道原來史通和笠井先生都是他們各自銀行留下來的唯一駐京代表﹐因為了將來的生意前途﹐只留下了最高職務的總裁。其他人全部都暫時撤離北京。他們倆都是高層的金融界精英。唯有我是短期到此一兩天就離開的。既然都是金融界的﹐也就三句不離本行﹐談起了當前的金融形勢和將來預測。首先是對北京市場何時重新開放的預測﹐一致認為僅須幾個月足夠。其次預測國際目前最佳的投資區域﹐也都一致認為除了波蘭以外﹐只有亞洲。而亞洲最佳的投資熱點也還是中國。”
     
       李先生喝了一口咖啡繼續說﹕“我們的預測是很認真的﹐先是輪流出題目﹐然後各自用小紙條寫下答案。開解之後看誰的預測答中率最高(兩個以上同一答案的為答中) 。然後各自把自己的答案分析﹐說出預測的理由。雖然好玩﹐但也頗具學術意味﹗最令人深思的是當時我們三個極具不同背景的人所作出的預測答案都出奇地一致﹖﹗幾乎沒有不命中的。由淺入深﹐我們漸漸預測到了原本準備好投資中國的資金在撤出中國市場後的最大可能流向和將會對未來經濟的影響。我們發現﹐這場風波造成的資本流向失誤(我們稱為‘流竄資本’) 將會在一九九五年到一九九八年之間造成一次巨大的金融風暴﹗﹗其結果有一樣是肯定的﹐那就是當時‘流竄資本’流向的最熱的幾個熱點﹐其中首當其衝的是泰國。而這‘流竄資本’部份並不能找到合適的長期投資項目而很快會轉換成為‘熱錢’﹐兩者相互作用駺成巨大的風暴成因。俗話說:沒有那麼大個頭就不要戴那麼大頂帽子。因而遠超越償還能力的借貸令泰國﹐在五到最遲不超過八年期間爆發的金融危機中將會遭到金融系統崩潰的滅頂之災﹗”
   
       會議室內鴉雀無聲﹐都被這八年前預測的結果感到震撼!並且讓已經感覺到的風雲際幻前夕的那種高壓氣氛壓得喘不過氣兒來。鐵生忍不住插言問﹕“ 李總﹐你說你們當時預測到最遲今年泰國將會引爆亞洲的金融風暴﹐是啥理由哈﹖當真能發生嗎﹖”
   
       李先生手扶了扶眼鏡﹐望著張總微微笑了笑﹐說﹕“問得好﹗既然張總問得出那麼有意思的問題﹐我改用淺顯一些的說法解釋吧﹐還是用那方法﹐算阿婆數。”
   
       李先生走到白板跟前﹐拿起螢光筆劃了一個大圈﹐上面寫上中國兩個字﹐再畫了幾個小圈﹐然後問大家﹕“我們用圖來形像的描述當年資金擷取國的規模。 這是中國﹐請問﹐當年最熱門的投資熱點除中國之外﹐哪一個國家是投資熱點﹖”
      
      “泰國﹗” 大家異口同聲回答。
     
      “對﹗是泰國。” 李先生在左下角的小圈上寫了“泰國” 兩個字。
   
      “那麼﹐當時準備好﹐原打算投入中國市場的資金是多少﹖算它一千億﹐一千億是個什麼概念呢﹖對於有十多億人口的中國來說﹐也就不到人均負債一百圓的水準。好﹐我們簡單預測那一千億中的資金有三分之一流竄到泰國﹐那就是三百多億。對於僅有幾千萬人口的泰國來說﹐三百多億意味著什麼呢﹖若那三百多億真的全都流入泰國﹐那麼泰國的人均負債就好幾千﹐不用等幾年﹐整個泰國的金融體系就會崩潰﹗所以﹐無論流入多少﹐即使只是個零頭數﹐也足以令泰國的金融陷入不可自拔的深淵﹗這在資金盲目流入的當年已經成為不可改變的事實。”

       李先生環顧四周﹐只見大家都屏著呼吸﹐無人提出異議。“從這個簡單的圖可以說明﹐當年流入泰國等東南亞國家的資金由於遠超出了正常資金擷取國所能夠負擔的安全水平的極限﹐僅這歷史事實就註定了泰國等亞洲國家將會在不久的將來引發大規模的金融風暴﹗崩潰是可以預期的﹐爆發只是時間的問題。除非西方國家尤其是美國真正的想方設法去挽救這個局面。”

        李先生將那幾個圈圈加上了一些水的線條﹐接著說﹕“假定中國是一個接納投資資金的大海﹐那麼泰國就是一個小水池。大家想想﹐中國這個投資熱點具備了吸取巨額資金而又不會氾濫成災的天然條件﹐多少資金丟進去只會沉到海底然後瘋長直到露出水面。這時它的實力和規模已經相當巨大﹐而投資者的回報之高也是不言而喻的。它之所以不會有負面的影響是因為有廣大的農村勞動力和十幾億人口的廣闊市場作後盾﹐巨大的投資並不會即時帶來通貨膨脹﹐資金成本飆升等問題。因為中國的八億農民為工業投資提供了源源不斷的勞動力﹐當投資繼續增長﹐原有的勞工已提升為熟練工人﹐還有些被選拔擔當基層領導的職位﹐薪金成本的上升體現在職位的晉升上面而不會影響整體的薪金水平。”

        李先生在代表泰國的小圈上也畫上密密麻麻的一些水的線條﹕“泰國就不同了﹐這小小的池塘短期內被大量的資金湧入時帶來的衝擊是顯而易見的。氾濫成災的資金帶給泰國的不是幸運而是災難﹗過於集中及大量的固定資產投資建設在交通﹑建材﹑設備﹑薪金等各方面都馬上造成了通貨膨脹壓力。但是﹐這還不是致命的因素。關鍵在於基建投資和資產負債的高速增長都高度集中在同一時期內﹐從一般資本性投資和借貸的條件計算﹐五年即是第一個還款高峰期﹐若是寬限期放長一點的話那也就是延至七年或是八年﹐也就是說今年就是投資借貸還款高峰期的期限。這就是我們在八年前一致預測今年將會是泰國等國家金融危機發生的最高風險年的原因。”  

        會議室內﹐人們沉不住氣了﹐開始議論紛紛。董秘書問道﹕“李先生﹐那麼泰國高還款期為什麼會是高風險的呢﹖”
   
        李先生微微一笑,返回原來的座位上坐好﹐說﹕“由於當年泰國政府突然得到國際投資者以及外資銀行大量的放貸﹐已經採取相應的風險防範措施﹐拒絕了相當數額的貸款﹐但是國際資本轉而向泰國的大企業放貸和投資﹐而當大企業借貸飽和後﹐資金又轉而向中小型企業投資和放貸﹐所以﹐事實上這些不同管道和層面的貸款早已遠遠超出了泰國整體經濟的承受能力。而臨近的如馬來西亞等國家在拒絕過量信貸方面做得較好﹐相對風險就較小便於控制。在還款高峰期﹐泰國必須準備大量的外匯儲備來應付償還貸款的外幣需求﹐而這種高度集中和巨額的需求會直接導致泰國貨幣的貶值和美元匯率的飆升。這就給國際貨幣炒家帶來可乘之機﹗若是他們聯手一起來圍剿的話﹐泰國貨幣能否承受得了這種衝擊就很難說了。我們在八年前看到的﹐國際金融界的專業炒家們不可能不預見到﹐更沒有理由會放過此大好時機的。所以﹐從最近金融界銀根抽緊的種種跡象看來﹐國際大鱷該是開始動手了﹗”
   
       會議決定讓董秘書將記錄整理成檔﹐馬上匯報總部。李先生提出暫時停止原定計劃﹐立即根據新的國際形勢實行調整﹐ 由李先生把大伙兒商量好的下一步行動計劃親自寫報告請董事局批准。
 樓主| 發表於 2010-2-10 00:00:52 | 顯示全部樓層



       海風帶著淡淡的甜味兒﹐在姑娘們的臉上輕輕地吹拂﹐又頑皮地把站立在船頂上把著舵盤的李先生身上的風衣扯得呼啦呼啦地響。那令人心曠神怡的愉快與愜意﹐就跟那幾個年輕的中國姑娘小時候學校野營到郊外那春風把插在車頭的紅旗吹得呼啦啦響的感覺一個樣兒﹐真是棒極了﹗   
   
       幾個月來沒日沒夜地忙活﹐今天總算可以鬆鬆口氣。趁著集團未有確認新計劃前的這個週末﹐李先生邀請公司所有的中國員工﹐加上他的那幾個如花似玉的堂妹﹑表妹們一起登上他家的豪華遊艇﹐到太平洋上的一個小島度假去。昨天張總在下班前跟大家宣佈這消息時﹐這些遠離家鄉的哥兒們姐兒們就甭提有多高興了。一散會就呼朋喚友上街去購置行裝﹑泳衣什麼的。
        
       小翹趕緊到會計部約張裕一起上街。 “小翘”這個花名是剛到公司任職的張總給起的。那天歡迎會上李德仁副董事長逐一給新來的同事們介紹,介紹到公司秘書兼翻譯董翹時張總就說:“不用介紹了,這是公司遠近聞名的才女兼大美人。李總你也真有本事,把集團的寶貝也要到手了哈。大美人屁股翹翹的,就叫小翹好了。”幸好那天張總說什麽都是語無倫次的,要不董翹一定會跟他沒完。可不知怎麼搞的,小翹這個花名倒是在公司內部叫開了。
        
       跟小翹最要好,同住一间宿舍的張裕就更興奮得幾乎一宿沒睡好。外號“紅酒” 的張裕是東北尚方集團裡頂尖的美女﹐大圓眼睛瓜子臉﹐加上1米70的個兒﹐穿什麽衣服都好看。她還是東北財經金融學院的高才生﹐美貌與智慧哪樣都不缺﹐要不是集團計劃調撥好幾億資金過馬來西亞合資公司而財務處又抽不出其他骨幹人手﹐財務總監才捨不得放她出國呢。   

       到了艇上,李先生就讓大夥兒把花格子桌布鋪在遊艇船頭的甲板上﹐擺上木瓜﹑葡萄﹑芒果﹑榴櫣﹑香蕉﹑鳳梨﹑山竹﹑冷薩﹑紅毛丹。為照顧中國同仁的口味李先生還特意買了些蘋果﹑雪梨﹑哈蜜瓜﹑西瓜等水果切片﹐加上楊桃﹑桃子﹑櫻桃﹑隬猴桃﹑和一些叫不出名兒的熱帶水果﹔甜點有英國的松餅﹑丹麥的奶油曲奇﹔乾果是瑧子仁兒﹑核桃仁兒﹑松子仁兒﹑腰果仁兒﹔光是那大果盤已是五顏六色煞是好看﹐未曾品嘗已是垂延欲滴。飲料除了可樂﹑雪碧﹑啤酒等什麼的﹐連小翹特喜好的汽水“SCHWEPPES”的CREAM SODA都有﹑還有皇朝紅酒﹐據說皇朝的老闆和李總他們家是世交所以他們家招待客人紅酒就只選“皇朝”﹔另外御用調酒師阿MARK 還專門調製出“血瑪麗” ﹑“紅粉佳人” ﹑“火熱夏威夷” “豔綠沙巴”等各色雞尾酒﹐這細微周到的安排令這些好久沒有出去好好放鬆“RELEX” 一下的“TOWNSFOLK” 們喜出望外。大夥兒席地而坐享受那清涼的海風和飄逸的浪花芳香。   

       “紅酒” 裕兒穿著昨天剛買的那套碎花比堅尼泳裝﹐腰間束一條也是滿天星碎花配紫羅蘭點綴的絲巾﹐素雅的裝束伴著尉藍的蒼穹和碧藍的海洋竟連成了天地一色, 襯托著她細嫩白晰的皮膚, 美得連素以“冷豔美人”譽滿國際部和集團的董翹也不得不讓她三分﹐她的確美得令人心醉。   

       今天我們的張總也不賴﹐一身白色高爾夫套裝。白鴨舌帽﹑白風衣﹑白休閒褲﹑白襪子襯白高爾夫球鞋﹑還外加白色薄手套﹐打扮得整個白馬王子的模樣﹐手裡還拿著個尼康F3頂級照相機四處找人拍照。這下可好﹐見到張小姐這一身模特兒裝束﹐害得他眼珠子兒突然失控﹐象卡了殼兒似地不能轉動。愣是呆了半晌才說了句﹕“嘿﹗紅酒﹐今兒個你一定得做咱專職模特兒﹐有了你今年國際人像攝影大賽冠軍獎就非咱莫屬了﹗” 呵呵﹐那表情像是真拿了大獎似的﹐別提有多誇張。   

       獨自歪倚在甲板上斜望著駕駛臺上李先生的身影﹐在這個集團裏出了名“冷豔美人”的小翹看來﹐為人低調的他才是真正的“一級棒”﹗心目中的偶像。他今天光腳穿了雙法國巴黎防水“BATA” 的皮拖鞋﹐一件義大利“TRAIN” 抽象圖案的彩花T-SHIRT﹐外披一件德國“RUDOLPH”魯道夫納米純棉風衣,看上去隨隨便便卻非常惹眼。除了工作上他教了我們太多太多﹐在人生的各方面做人﹑做事﹑生活中的點點滴滴, 都堪稱我們的表率……。 呵呵! 小翹心想﹐有了他那麼豐富的人生經歷﹐做起什麼事來和別人就是不一樣。     

       正在發怔呢,冷不防被裕兒推了一把:“小翹你大白天的發什麼呆呀?我喊了你好多聲你都沒反應。瞧你那失了魂的癡情樣兒,早讓張總給偷拍下來好幾張特寫了,你還懵然不知!”原來她已經完成她的模特兒任務,來換小翹去拍照呢。
   
       “哎呀不行!你得把我的照片還給我!” 生怕他們發現了心中的小秘密,小翹窘得不行,趕緊衝過去捶打張總的肩膀,轉移他們的注意。
   
       張總說:“行啊!你答讓咱替你拍一套美女寫真,這幾張照片就還給你。”
   
       “好啦好啦!算我怕了你行不?” 在這種場合她是不願意也不行了。“寫真就寫真吧,我小翹還會怕自己不上像?一言為定!”
   
       “好!一言為定!”張總話未說完﹐舉起相機就按快門。
        
       馬上就開始撓首弄姿擺起姿勢的小翘心想﹐照就照唄,本小姐今天是穿了一套幻彩線條的一件式泳裝,肩上還披了一條同樣配套的幻影彩色加LACE邊披肩,感覺也不錯。想起第一次離家出門到黃河小浪底水利樞紐工程國際專家論證會當翻譯,張總還是集團參加這個會議報導的攝影師,在黃河邊上他也替她拍了些照片,到現在連個影兒還沒見著呢。這回說什麼也要把那幾張照片給要回來。他們在甲板上轉了一圈,在錨錠上坐著﹑在欄杆上依著﹑在桅杆上傍著﹑擺了好多個靚姿態, 張總才心满意足地放小翘離開。
        
       遊艇到了預定釣魚的地點﹐大夥兒要分乘兩個舢舨釣魚去。李先生和小翹、裕兒一起上了一隻較大的舢舨﹐他幫各人安好了釣餌﹐是特意到魚市場買來的小蝦。這裏的水很深﹐但卻清澈見底﹐色彩斑斕的珊瑚礁旁可以看到花花綠綠五顏六色的各種魚兒穿梭在水裏遊來遊去﹐十分好玩。小翹將魚鉤丟進水裏﹐不一會兒就上來一條金光燦燦的黃魚﹐這麼快﹗真是令人大出所料。魚兒一條一條不斷地上鉤, 我們的魚桶也漸漸滿起來。 看看, 計有大黃魚﹑紅魚﹑青斑魚﹑鰳魚﹑黃腳鱺魚﹑銀鯧魚……, 這會兒我們學精了﹐覺得任什麼魚兒都自動上鉤太沒意思﹐就扯著魚絲來回拖, 專選那些最貴重最好吃又漂亮的魚來釣。正釣得高興呢﹐聽得張總他們的歡呼聲和叫喊聲﹐原來那邊廂張總把他們那舢舨加上了船尾發動機成了快艇﹐在我們的身邊繞著轉﹐一時間浪花四濺﹐大家都高興的回應﹐也站起來舉手招呼。忽然小翹覺得頭有點兒暈胸口發悶﹐眼前一黑差點兒跌倒。李先生趕緊過來扶﹐船又一晃﹐一個不小心他的手碰著了小翹胸部﹐令她感到像是觸了電似的更覺昏眩。李先生也像被電著了似的趕緊縮手﹐再慢慢扶著讓小翹坐下。原來快艇掀起的大浪使她們的舢舨不斷晃動﹐幾個冰城來的旱鴨子暈船了。裕兒也比小翹好不了多少﹐已經歪倒在船頭的甲板上。看她的臉色不好﹐李先生趕緊用手提電話告訴張總別再繞著我們轉圈﹐讓他們馬上返航。大家都收回放下了的魚餌。
        
       突然﹐“紅酒” 大聲驚呼﹕“快來幫忙﹗我釣到大魚啦﹗” 離她最近的琦琦正忙著拉鉤呢﹐這下也趕緊扔下自己的魚絲去幫裕兒一把。小翹一看﹐也慌忙間忘記了暈浪的感覺過去幫忙。
        
       李先生說﹕“放線﹐快放線﹗不要扯﹐放長線才釣得到大魚這你們也忘了﹖” 姑娘們一聽﹐對呀﹗趕緊又匆匆地重新放線。然後把線在舢舨前頭固定﹐讓大魚拉著她們的舢舨漂遊。不一會兒﹐魚也沒勁兒了﹐大家就把魚絲往回拉﹐嘩﹗好大的一條大紅魚呀﹐粉紅鮮嫩的, 看到都叫人眼饞。回到遊艇上一秤﹐呵呵﹐足有二十五公斤。大夥兒都笑裕兒這大美人兒說她暈船躺著都還能釣上大魚﹐要是不暈船﹐連大白鯊都逃不過被她釣上鉤的命運。
        
       換好了便裝﹐裕兒叫小翹跟她一塊兒到艙裏去看看,步下舷梯,那兒是一張大大的長桌子,上面已經擺好了由廚師精心炮製的午餐各種美食。有古達產的龍蝦﹑仙本那產的鮑魚﹑斗湖產的仙貝﹑山打根產的大蝦﹑那篤產的海參……,這些都是姑娘們在街市上閒逛時認識的當地高檔海鮮,誰知今天在遊艇上有機會大快朵頤!今天釣上來的海鮮也占了一席地位。那些平時姑娘們特別喜歡的當地馬來食物也幾乎應有盡有,包括“嘞沙”,一種鮮肉丸湯米粉配上炸豆腐乾兒,綠豆芽兒,沙葛絲兒,爆香的蔥頭仔兒,配料是香茅,酸籽兒,咖哩,辣椒油還有魚丸、魚丸片、更加調起鮮味的是一種叫做“司頜”的蚌類海鮮,小小的一粒,其鮮味異常。據說那是非常補血的食物……又香又辣,味道好極了!為了切磋她們各自獨特的廚藝, 李先生的表妹珊珊她們幾個還在另一頭的那個開放式廚房裏頭忙碌著……。
        
       李先生的堂妹﹑表妹們姐妹幾個都從國外一些名牌大學畢業回來,大姐穎穎從美國麻省理工念的是工商管理﹑姍姍在英國劍橋念的是商業會計﹑薇薇在日本東海大學學的是金融﹑琦琦在澳大利亞新南威爾斯大學讀建築設計……連最小的僥僥也到過南美浸過洋水回來。她正在廚房為姐妹們示範做她拿手的墨西哥番茄湯﹐小翹和裕兒她們也過去學一份﹐湊湊熱鬧。只見僥僥把預先煮好的雞湯從電冰箱裏拿出來﹐放在一邊。然後將整只的雞腿放進油鍋裏滾幾分鐘﹐到雞腿變得焦黃很香脆的時候撈上來擱在油紙上隔油﹐再切成片﹔然後用煎鍋煎炒洋蔥﹐再放入番茄﹐放入胡蘿蔔絲兒﹐再加入雞湯湯底大火煮十來分鐘等到番茄煮爛把所有的配料都倒進去﹐大功告成﹗那洋溢著異國風情的飄香真的令人食欲大振。
        
       堯堯舀了一勺湯給薇薇試,“Ah,Suguoyii! Ooishii!”薇薇覺得味道太美了,不覺用日語讚美了一句。
        
       “Ah,Kawaii tesuyo!”小翘也禁不住讚美了一句。
        
       “啊哈,小翹你的日文說得那麼好啊?”突然有人搭腔薇薇覺得有些意外。這下可好了,薇薇立刻抓住小翹對話,大家用日語說個不停,一會兒就成了要好的朋友。
        
       享受完豐盛的午餐﹐太陽正當午﹐大家都躲到遊艇內的冷氣間﹐開始進入卡拉OK的娛樂高潮。先是鐵生一曲《愛江山不愛美人》拉開了序幕, 他唱起來有板有眼, 悅耳中聽。然後是珊珊的《棋子》,珊珊在中學時就是學校校慶的司儀, 每逢大慶典都上臺報幕又演又唱﹐天生一個娛樂界的材料﹐早就揚名天下是個人見人愛的校花。一曲未完早已贏得陣陣的掌聲。她們姐妹幾個又從小就是教會裏唱詩班的主角, 唱歌當然是她們的強項。接著大姐穎穎唱了王馨平的《別問我是誰》﹐唱得哀怨纏綿﹐聽了令人心慟不已。李先生這時才拿出他的大塊頭120哈蘇相機出來拍照片了﹐只見他把閃光燈頭向著天花板成45度反射角度替穎穎拍了一張大特寫。他說﹕“你們趕快點歌唱啊﹐我給你們每個登臺的人拍一個大特寫﹐放大一張四十乘四十英吋的大照片﹐留下最美麗的一瞬間。”
        
       小翹這人特別好奇,趕緊挨了過去伸個頭去看李先生的相機觀景器。這時正好到裕兒唱她的《但願人長久》。好傢夥﹐透過那明亮的大方塊觀景器中見到的裕兒真是美若天仙啊﹗配上這天籟似的優美歌聲﹐整個感覺就更象在夢幻中的脫俗飄逸。“喀察” 一聲﹐快門按下﹐觀景器中變得漆黑一團﹐小翹的魂也從天邊的飄忽中悠了回來。心中暗想﹐老天怎麼那麼厚待她們﹖特別是裕兒﹐美麗聰穎也就算了﹐還配上那麼一把完美的清亮嗓子﹐真令人嫉妒。一時心裏象貓抓似的癢癢﹐身子還正挨著李先生呢﹐隱約中又回味起剛纔在舢舨上被李先生觸碰時那種昏眩的感覺﹐越發臉紅心跳得慌。不免有點兒耽心自己該選唱首什麼歌才好了。
        
       其實﹐集團出了名的才女董翹在歌唱方面也並不是什麼等閒之輩﹐當年在北京外國語學院念書時就已經是校園裏獨當一面的獨唱演員﹐每逢北外有文娛晚會什麼的大場合都會有她的獨唱節目﹐只是萬萬想不到在這小小的遊艇內居然齊集了那麼多唱家班高手﹐真有點兒天外有天之感。
        
       正走神呢﹐又是裕兒在她肩上拍了一下﹐“小翹今天你怎麼了﹖總是魂不守舍的呢。” “紅酒” 唱完﹐擺了個優雅的屈膝禮姿勢接受大家的喝彩﹐見小翹神情有點兒異樣﹐覺得奇怪。
        
       “啊﹐你的歌唱得也太甜美了﹐我聽得靈魂都出了竅呢。” 說著言不由衷的話﹐還沒想到唱哪首歌好呢﹐心裏有點兒著急。
        
       “你唱首什麼﹐我幫你點。” 心細如絲的大姐穎穎把一顆櫻桃遞給小翹﹐揚揚手裏的遙控器對她說。這時公司最小的男孩王堅(僅比小翹大一歲)正在手舞足蹈地唱著鄭智化的《水手》呢。一著急﹐隨口就說﹐“那就唱《味道》吧。”
        
       “不行﹗” 李先生把手裏的相機放下﹐眼瞪著小翹。原本她只是沒想好唱啥歌﹐隨便說說的﹐一時連《味道》的旋律是怎樣的都沒記起來。見李總那麼大反應﹐就偏偏想唱了﹐“我就要唱這首歌﹗” 小翹鼓起腮幫子衝著李先生。
        
       “要唱﹗要唱﹗要唱﹗要唱﹗” 他們李家的那幾個姑娘們也有節奏地拍著手一起起哄﹗
        
       李先生也急了﹐揮著手說﹕“不行不行! 剛才僥僥想點這首歌我都沒讓她唱﹐什麼想起你的臭襪子啊﹐什麼愛你的香煙味道啊﹐真是變態﹗不許唱﹗”
        
       這下子小翹想起來了﹐這首歌旋律還行﹐歌詞的確有失文雅﹐就說﹕“算了算了﹐就換一首好聽一點兒的吧﹐我唱《青藏高原》。”
        
       話一出口﹐倒有點兒後悔了。這是一首非常難唱的歌﹐高音區非常的高﹐而且要唱得高亢而又不至於發聲太硬﹐需要底氣很足﹐運氣很考功夫。若是當年在學校時常有運動又常練習﹐這樣的歌對她來說是一點兒問題沒有。可是﹐有道是唱歌這事兒﹐一天不練自己知道﹐兩天不練師傅知道﹐三天不練人人都知道。這多少天都不哼一句的﹐臨時抱佛腳﹐難保要是高音唱不上去那可就大出洋相了。但是這首歌不點也點了, 唱就唱唄﹐雖說是大家開心玩玩兒﹐心裏總想能唱出個水平來﹐讓大家也開開眼界認識她小翹的能耐。
        
       這時﹐前奏音樂聲已經響起﹐珊珊小妹拿起麥克風發揮她的司儀本色中氣十足地說﹕“請大家以熱烈的掌聲歡迎我們年輕貌美的集團第一才女董翹翹小姐為我們獻上一首超級金曲, 李娜的 —《青藏高原》﹗”話音剛落﹐大家拼命地鼓掌。
        
       這開場白激起了小翹熱烈的情緒﹐鉚足勁兒她就唱出了長長的第一樂句。“呀 — 拉索 — 哎!”
        
       “好﹗” 大家更加熱烈的掌聲使小翹更加興奮。
        
       “是誰帶來遠古的呼喚是誰留下千年的祈盼難道說還有無言的歌還是那久久不能忘懷的眷戀……”
        
        她知道﹐當年在學院大舞臺上那個呼風喚雨的小翹﹐今天的表現一定會是非常非常的棒﹗……
        
       卡拉OK歌曲一首接著一首地唱, 琦琦唱了一首英文歌《Unchained Melody》﹐薇薇就唱了一首“看慣了人間聚散” 的《城裏的月光》﹐一個比一個唱得投入﹐一首比一首唱得更專業﹐大家無形中參與了一場高水準的歌唱大賽﹗   
   
       “可是我有時候    寧願選擇留戀不放手    等到風景都看透    也許你會陪我看細水長流……”
        
        等到僥僥唱完她那首飽滿深情的《紅豆》﹐人們都沉浸在深深的回味中﹐不能自拔。細心的裕兒卻發現李先生光顧著給大家拍照了﹐到現在還沒有唱一首歌呢。她一把奪走李先生手裏的相機﹐嚷嚷著要他也唱一曲。李先生也不推脫﹐就唱了一首張學友的《楚歌》﹐想不到這樣一首簡單的歌﹐讓李先生唱得那麼淒婉動人﹐像是站在演唱會的大舞臺上﹐李先生唱起歌來也象工作那麼投入﹐和那優美的伴奏音樂配合得那麼天衣無縫﹐簡直就是原版的錄音作品。今天我們可是大飽耳福了﹗大家報以熱烈的掌聲﹐小翹還蹦著拍手大叫“ENCORE”再來一首﹗
        
       珊珊說﹕“讓我和表哥合唱一首《請跟我來》吧﹗” 大家都叫好﹗李先生和珊珊合唱了一首﹐這下子李家的姑娘們都不甘後人了﹐一個個站起來說要參加合唱。僥僥先點了一首《西風的話》﹐介紹說這是她們從小在搖籃裏就聽著﹑唱著長大成人的一首“家族歌曲” 。
        
       “去年我回去  你們剛穿新棉袍  今年我來看你們  你們變胖又變高。  你們可記得  池裏荷花變蓮蓬…  花少不愁沒有顏色  我把樹葉都染紅。……”
        
       果然這首由中國學院派音樂教育創始人黃自先生在三十年代寫的歌曲由她們合唱起來﹐清麗脫俗﹐多聲部的合唱﹐真正展現了她們從小浸淫出來的高深音樂素養﹐繞梁三日﹐非同凡響。再後來﹐《祈禱》﹑《船歌》﹑還有《漫步人生路》等等……。李先生也一時技癢﹐參加了她們的家族大合唱﹐想不到一些流行歌曲在她們口中唱起來變成了優美豐富的混聲合唱﹐美妙的和聲﹐精巧的對位﹐即興的複調旋律發揮﹐令人“耳不暇給” 感受到真正的心靈震撼﹗卡拉OK居然可以唱到這個份上﹐真是絕了。人們都為這意外的高水準演出折服﹐真是歎為觀止﹗遊艇終於在愉快的歌聲中抵達MANUGAN小島。回味著李先生最後演譯的一首《外面的世界》﹐小翹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冥想中﹐不覺靈魂出了竅……﹐外面的世界真是精彩啊﹗生活才剛剛開始﹐前面的路真的很長很長……。
        
       “上岸啦!” 還是琦琦把小翹從沙發上拉起﹐跑了神的她才重新回到現實中來。
發表於 2010-2-12 12:59:15 | 顯示全部樓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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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0-2-14 01:32:41 | 顯示全部樓層



       晚霞映照著天空﹑映照著大地﹑映照著海洋﹐天﹑地﹑人﹑岩﹑山﹑海全都變得橙紅色一片﹐漸漸黯淡下來的夕陽餘暉美得使人更覺大千世界風雲變幻﹐疑幻疑真。血脈賁張的腳底是綿綿不斷溫軟的細沙﹐椰香婆娑的樹下是相擁而坐戀人的剪影。吃過晚飯﹐裕兒﹑小翹﹑珊珊﹑薇薇她們幾個姑娘相約到海邊沙灘去散步﹐一邊享受著習習涼風﹐一邊欣賞著幀幀美景。而她們自己﹐也融入了這太平洋小島黃昏溫柔的寂靜中﹐幻化為美景的部份﹐讓人不忍靠近﹐不忍驚動﹐不忍破壞這人間仙境般諧和的美色。
   
       沙灘上﹐三五成群的年青人還在眷戀著海水的清涼﹐不斷傳出快樂追逐的嘻笑聲﹐相互攻擊的潑水聲……。這一切﹐仿佛是那麼地遙遠﹐和獨自坐在海邊礁石上沉思的李德仁是毫無關聯。

       眼看著遠處﹐天邊那一團團的火燒雲由紅變紫﹐又由紫變得逐漸的深藍﹐最後天色慢慢地黑了下來。那紅通通的火燒雲預示著颶風將臨的徵兆﹐這種低壓的天氣﹐令大群的蜻蜓圍繞在德仁身邊飛舞﹐似乎有意幹擾他靜靜地思索。 各路傳來了不尋常的報告﹐國際金融大鱷似乎已經現身﹐現在抽緊的銀根正是在向亞洲集結﹐偏偏在這生死存亡的節骨眼上﹐泰國政府作出了一個愚不可及的錯誤決定﹕泰國由即日起全面發展開放其外匯市場﹐泰銖可以在國際金融市場上自由兌換。這個開放無疑是在國際金融市場上點著了定時炸彈的引信﹐危機爆發的日子是越來越近了。身為一個亞洲地區的金融家﹐身為一個海外華人﹐身上天然地流淌著祖先薪火相傳的熱血﹐眼看著將要爆發的這場危及亞洲及中華民族的大戰役﹐能做些什麼呢﹖當年在匯僑銀行當操盤經理自己一手掌握著調動幾百個億資金的大權時, 還可以出一點力, 可是現在這個新盤子只有十個億仍未到位的資金, 杯水車薪, 難啊! 身邊漫天飛舞的花花綠綠的蜻蜓尚且會感到氣壓的低迴。堂堂一個精英齊集的泰國政府卻竟然如此的愚不可及﹐這政策加速造成它金融界的滅頂之災﹐而且必定央及池魚。另一方面﹐國際金融大鱷為達到他們不可告人的目的出盡八寶已經做了大量的準備工作了。泰國政府的愚蠢做法令人氣結﹗可是再說這個為時已晚﹐還是看自己的團隊在此役能夠如何面對吧。想到這裏﹐德仁越發感到時間緊迫責任重大﹐在這些重大的生死搏鬥面前﹐必須先武裝好自己。事不宜遲﹐馬上召集大家來個燒烤會﹐好讓大家議一議對此形勢的看法和下一步行動。

       穎穎她們姐妹幾個也真有本事﹐李總剛剛才從海邊上那塊大岩石上下來﹐叫她們馬上準備一個“螢火晚會”﹐半小時不到她們已經準備了燒烤的食品﹐冓火也點起來了﹐好浪漫啊。在燒烤爐旁邊圍坐在一起﹐冓火映照著大夥兒紅紅的臉﹐夾雜著食物燒烤飄出的陣陣香氣﹐心情也變得特別開朗。李先生一邊燒烤著他愛吃的雞翼﹐邊敍說起泰國進一步放寬外匯管制的事﹐對我們來說﹐這真不是個利好的消息。

       李先生說﹐“國際金融市場的匯率運作﹐現在更像是一個大賭場﹐那些美國為首的超級大國集團利用世界貿易組織的協議條款誘迫各國參與其中。其中很重要的一個條款就是要參與國開放它們的外匯管制﹐開放它們的金融市場。然而開賭的是它﹐訂定規則的也是它﹐參與賭博的莊家很可能還是它。這對於資金量及外匯儲備總額相對較小的發展中國家存在著非常高的風險。弄不好亞洲及發展中國家百姓出賣勞動力辛辛苦苦賺回來的血汗錢和外匯儲備很可能在一場豪賭中就會被他們侵蝕貽盡。富裕如日本這樣的資金大國都曾經吃過它的大虧。面對這種狀況﹐大家想想我們可以做些什麼﹖這可是個難題呀。”

       張總說﹐“上面不是叫咱們出來練他一把嗎﹖趁此國際風雲際會﹐咱們好好練他一練﹗”

       王堅說﹕“怎麼練啊﹐上面給咱們的資金不是還沒到位嗎﹖”

       張裕也說﹕“是啊﹐目前資金確實還沒到位﹐但是即使到位﹐對於外匯買賣來說﹐那也不是個大數目﹐很容易就炒沒的。”

       小翹一聽樂了﹐故意逗裕兒說﹕“哎喲﹐都什麼時候了﹐還顧著吃什麼草莓草莓的啊﹖”

       裕兒手中剛好拿著一根烤好了的香腸﹐見小翹作弄她﹐順手就把那香腸塞到她口中﹕“小翹你好壞蛋﹗竟敢玩兒我﹐吃香腸吧你﹐炒沒了你負責賠呀﹗”

       “對呀﹐我們不能打無把握的仗﹐有什麼能練習外匯交易而又不用損兵折將的好方法﹖小薇你學的金融出身﹐你說﹗” 李先生眼望著薇薇。

       薇薇正把一根香腸往燒烤叉上插呢﹐聽得表哥的提議﹐覺得事關重大﹐一時不好說什麼意見。翻了翻美麗的大眼睛﹐長長的睫毛一霎一霎向大姐穎穎求救。

       珊珊不愧是劍橋的才女﹐倒是有勇有謀﹐她伸手扯了扯正想說話的大姐穎穎,“我倒有個好主意﹐讓每個人都掌管十個億資金﹐用不同的方式去參與﹐演練一下不同的交易模式﹐到交易後總結時﹐再看哪種方法最好﹐也不用損兵折將。” 說畢﹐眼睛直盯著表哥﹐一臉胸有成竹﹐得意的神情。李先生也回報以贊許的目光。

       裕兒皺了皺彎彎的眉毛﹐不解地說﹕“ 世上能有這樣的好事兒﹖我們這一來就得動用上百億的資金﹐還更不能擔保穩賺不賠。”

       薇薇這下子明白珊姐的想法了﹐她說﹕“有辦法﹐我們用電腦國際網上系統參與模擬外匯交易的方法進行訓練﹐在大學上金融外匯交易課程時我們也用過這種方法的。”

       一直埋頭苦幹往他的雞腿上塗抹蜜糖的張總聽到有這麼好的練習方法﹐馬上來了精神﹐他說﹕“好哇﹗那咱們就拿他幾百個億來豪賭他一把﹗” 一看李先生收斂了他原來期許的笑容﹐立刻收回他揮舞的手﹐補充說﹐“還是十個億以下為限好哈,咱們沒有豪賭的本錢﹗”

        大家開始你一言我一語﹐討論氣氛熱烈起來。
 樓主| 發表於 2010-2-14 01:36:08 | 顯示全部樓層

六、

       小翹和裕兒倆同住一個房間,情同姐妹。晚上沒事就嘮嗑。大家有了更多的瞭解。裕兒問起,小翹的英文那麼好,咋日文也說得那麼溜呢。
   
       小翹笑答那是平時好學的積累。呵呵,其實她要不說裕兒哪兒會知道,小翹在日本出世,而且她的童年就是在日本渡過的呢。

       東京市樹木繁茂、環境幽雅的台東區上野公園,綠草如茵,樹木繁茂,池水清澈,環境幽雅。日本唯一的一所國立藝術大學,就坐落於此。            

       走進日本東京藝術大學古色古香的標誌牌樓式大門,可以看到排列兩旁的幾十株周長3米、高10多米的銀杏樹。銀杏樹的盡頭,是粉紅磚砌成的奏樂堂。這兒是東京藝術大學音樂學部舉行音樂會的場所。在這座五層主樓前端孤零零地生長著一棵性格張揚的橡樹,在粉紅色牆壁襯托下,分外醒目。這個春末夏初,天氣開始熱的日子正值東京藝術大學的“五月祭”。在奏樂堂裏,東京藝術大學學生管弦樂樂隊正在演奏著海頓的D大調第八十六《巴黎》交響曲。

       指揮是一個身材結實中等身材的年輕人,雖然今年才入學,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指揮這個由日本優秀學子組建的樂團了。記得去年為慶祝中日建交第一次到日本交流學者訪問,他就曾指揮過東藝管弦樂團演奏過莫劄特的歌劇《費加羅的婚禮》序曲。而歌劇的演出則由東京藝術大學的學生指揮、演出。

       董寅指揮的《巴黎》交響曲獲得了聽眾們的激賞,這個來自中國的研究生才華橫溢,演出充滿激情。他的指揮把器樂系的同學們從平時拘謹的演奏和缺乏熱情的演繹中釋放出來,渾然忘卻了技術性的控制轉而變為忘情的發揮!特別是這部作品的第四樂章:精神抖擻的快板,指揮充分發揮了海頓旋律中所體現出的那種一瀉千里與暢快淋漓,著實讓聽眾感到無比的輕鬆、喜悅和歡欣。因此藝術大學的師生們都報以熱烈的掌聲。

       演出完畢,想起該打個電話回家報告父母今天的演出盛況。董寅走出校門到外面的便利店去。便利店在校門的馬路對面,一進門就是兩排報章雜誌和文藝書籍等等。其他貨架都是日用必須品或者食物,電話則在店鋪的盡頭。

       心中充滿演出成功的興奮,董寅直奔電話安置的角落。一個不小心,卻碰到了在雜誌貨架一角蹲著翻書的一個女學生。

       “啊,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董寅抱歉的說。

       “噢,對不起,對不起!”正在翻閱一本音樂週刊的女學生站起來,“哦,是董君啊!”

       “你是?”

       “我是東京藝大聲樂系的雪絮呀。”

       “哦!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董寅一臉的驚喜,急忙伸手做出要握手的姿勢。他記得上次到東藝,唱《費加羅的婚禮》的女主角就是她。可惜那次他只是指揮序曲,而歌劇部份卻仍然是東藝指揮系和聲樂系、器樂系的學生聯合出演。整個演出他都一直非常欣賞羅西娜這個角色,那美麗優雅的抒情女高音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演出後一打聽,更令他感到遺憾的是,那個清麗脫俗的女學生原來還是個旅日華僑後裔,中文名叫林雪絮。今天竟然在此偶遇,真是天賜良機啊。

       “嘻嘻,”雪絮捂著嘴笑了,卻不把手伸出來,“我們不算初次見面了,你還是我們東藝學人的新偶像呢。”

       “哦,不是吧,我才剛進校呢。有幸遇到認識大名鼎鼎的女高音歌唱家雪絮小姐才是我董寅的福氣呢。要是不嫌棄,我請雪絮小姐喝杯咖啡表示歉意。”董寅也不怕唐突抓緊時機恭維一番。

       “不了,太晚了,我該回家了。只怕司機已經在學校門外面久等了。”說著,雪絮把雜誌放回書架,衝董寅鞠個躬就跑了出去。

       董寅伸出的手仍然還是那樣疆在空氣中,身體還是那麼前傾的姿勢,看著雪絮的背影,呆在當場。
 樓主| 發表於 2010-2-14 01:38:30 | 顯示全部樓層

七、

       董寅和林雪絮就這樣認識了,幾次交往,他們成了一對戀人。銀杏樹下、奏樂堂內、上野公園、練琴室中,到處留下了他們的腳印和身影。可是雪絮的家教非常嚴,每到吃晚飯的時候,雪絮都要回家去,而且即使已經是大學生了,上學、回家都還是由司機接送。

       雪絮的父親是日本一家大汽車廠家的香港中國區總代理,每天的工作非常忙碌,總是到了午夜才完成應酬客戶的工作回到家。這時候,雪絮早已上床睡覺了。每一天雪絮回到家,媽媽早已經把飯都做好了。兩個人一起享受媽媽親自做的晚餐,順便和媽媽聊一聊外間發生的趣事。

       雪絮的哥哥雪巖比她大三歲,是東京大學物理工程學系的研究生。平時很少回家,只是過年過節或者大學放寒暑假才回家小住。妹妹有時候想見哥哥了,就約他到東京藝術大學學校附近的咖啡店或者餐廳見面,順便交一些媽媽托來帶給哥哥的物品。不外乎是些睡袍、枕巾、毛毛拖鞋之類的生活用品。媽媽總是怕哥哥不會買那些生活用的東西,把學生宿舍弄得亂七八糟的。

       這天,快要過新年了,雪絮對董寅說她父親邀請他到家裡過週末,順便見見這個未來女婿。聽到這個消息,把董寅弄的吃不好、睡不好覺,生怕這個首次的“相親”自己會表現得不盡人意。

       星期六,正午十三點,雪絮和董寅在學院飯堂用罷午餐已經在東京藝術大學校門外等候。雪絮的爸爸開著一輛大發的總統型房車來接他們了,這是平時雪絮讓司機接送時坐的那輛車。父親讓雪絮坐在後排座位,讓董寅坐在他的駕駛座旁邊。一邊開車一遍給董寅介紹沿途的風景。

       車子一出了東京市區,就一直往西南三島(Mishima)的方向開。那裡風景秀麗,山路沿著海邊一直伸延出去。一會兒見到陡峭的山坡在右邊,雪絮的父親告訴董寅,古老的鐮倉大佛就在那邊的山上。

       雪絮介紹說:“上面有個高德院,大佛用銅製造,有十三米多高,重量約一百二十一噸呢 。”

       “喔,那麼重的大佛在山上,真的不簡單呢。”董寅讚歎。

       “是啊,這是日本兩個最著名的大佛之一呢。另一個在奈良。”林老先生說。

       車子轉過了一道又一道彎,經過太子港。從公路上往下望,遠處的遠洋輪像是一葉小舟,而路邊懸崖上的大樹小灌紅色黃色枯葉叢中正開始抽出嫩綠的芽。路上的景色美不勝收,連單一的綠色也是一層一層的由淺入深,色調豐富極了。董寅陷入沉思之中,小小一個日本,一出城市區就萬千姿態,變幻無窮。即使在寒冬,環境仍各具特色的精緻,保留了非常鮮明的獨特個性。絕不像家鄉大陸東北的風景,千篇一律,到哪兒都是那個樣—雷同。

       車子一路在往山徑走,時而見到一片白茫茫光禿禿的稻田、時而卻又見到萬簇風采各異的雪花掛在小樹上,雪花叢中隱約見著青磚、綠瓦、白牆。那一間間美麗而古雅的建築,令人不敢遐想到底那是超級富豪的鄉間別墅或只不過是個普通農莊?山路原來越陡,房屋也漸漸稀疏。董寅想不到雪絮的家在那麼孤高清靜的境地,在東京,能住上這樣的處所可真是非富則貴呢。車子在彎彎曲曲的山道上爬行,終於在一個小山頂上停下。

       一道泥墻圍繞著的山莊,墙身上爬了长青藤。鐵門緩緩地開啟。車子駛入大門,雪絮的媽媽已經在廳門口等著。董寅一眼看去,雪絮的媽媽長得和雪絮一樣,美麗動人,更在眉宇間多了幾分嫵媚。一個個子矮矮年過四十的女傭在她身後閃出,先是拉開了林老先生的車門,手扶著先生出來;再到另一邊將董寅引導出車門。再開後門,雪絮跳出來,“噢巴桑!”雪絮把手中的那一撂子書籍交給女傭,然後撲向媽媽:“媽媽!塌達矣嘛。我回來啦!”

       林媽媽擁抱著雪絮,憐愛地摸了摸她的頭,雪絮這才拉著母親把董寅介紹給媽媽。

       林媽媽給客人準備了一些自己家做的栗子蛋糕、水果、咖啡、玄米綠茶和一些菓子類的日本小食款待客人。食品放在門廳旁邊特別長的一條茶几上,大家就圍坐在茶几兩邊的兩排矮沙發上一邊吃著小食一邊聊天。沙發和茶几都是一樣的棗紅色,在寒冷的冬日顯得特別的溫暖溫馨。雪絮的哥哥雪巖也早已提前從東京回來了,兄妹坐在一起,對面坐的是董寅,旁邊是林老先生。媽媽就在開放式的廚房和客廳之間來來去去地忙活,時不時坐下來插幾句。從客廳四面八方飄過來“Secret Garden”的《Nocturne》,彌漫著這麼輕鬆的樂曲,談話的氣氛也變得非常融洽自在。雪巖雖然是讀理工的,卻問了不少音樂指揮的問題,顯得非常專業。董寅也不甘示弱,同樣問了許多光纖傳輸研究的秘密。林老先生倒是問了董寅一些父母可好,家裡有多少人,等等家庭問題。

       雪絮生怕讓老爸把董寅給悶著了,就帶著董寅到外面花園散步去。外面的花園空氣清涼極了,比起東京市區簡直是兩個天地。這個花園也真特別,除了有日本近似盆景修輯得非常精緻的小樹外,還有幾株蒼天古松。是在家庭式的小庭院里難得一見的風景。古樹後面是一個中國式的園林拱門,再出去就有一個小湖。小湖的一角從庭院的圍牆底下又繞回來這個花園,花園這邊成了一個約半米闊的小溪,水流正往前門外流去。沿著小溪旁邊種滿了各種花草。難怪開始看不見小溪,而是隨著視覺往外院的池塘再繞回來才覺察到。不覺感慨,這個日式小巧庭園倒的確有點中國庭院的傳統:曲徑通幽啊!憑著董寅音樂家靈敏的聽覺,他奇怪怎麼小溪流水卻聽不見潺潺流水聲呢?仔細一看,原來冬天小溪已經結了冰,只是經過園丁的打掃冰層精瑩剔透,流水的狀態依然如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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