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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釗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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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暴】長篇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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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0-10-28 22:41:19 | 顯示全部樓層

五十二

五十二

        澳門位於中國東南沿海。由一個半島和廣東珠江三角洲的兩個小島組成﹐坐落于珠江口距離香港大約65公里的地方。16世紀澳門成了葡萄牙的殖民地﹐也是歐洲在遠東的第一個定居點。街道彎彎曲曲﹐建築花花綠綠的﹐怪得很。
        張鐵生他們上了岸﹐和船長匆匆地分了手﹐碼頭對面有一個大型的日資百貨商店﹐張鐵生從包裏取出一迭港幣給董翹讓她去置幾套服裝。小翹什麼心情也沒有﹐隨便買了幾套灰色﹑黑色套裝和一雙低跟的黑皮鞋。出來打個計程車就直奔“氹仔” 那邊的新世界大酒店。
        上了房間﹐張鐵生給了小翹一個牛皮紙袋﹐說﹕“小翹﹐這裏有幾十萬港幣﹐夠你花的了﹐咱們暫時還未脫離危險﹐不知外面形勢如何﹐你千萬不要到處走動﹐除了樓下的餐廳和賭場﹐還有健身房和桑拿浴室外﹐別的地方不要去﹐就在酒店範圍呆著﹐千萬不要出去﹐聽明白了沒有﹖”
        “那你呢﹖”董翹害怕他把她扔下不管了﹐小聲問道。
        “咱出去辦點事兒﹐沒那麼快回來﹐你要餓了就自己找東西吃﹐單子就簽房間的﹐吃飯﹑桑拿什麼的都簽單吧﹐錢自己拿去買東西。” 說完﹐頭也不回逕自走了。
        小翹坐在床上﹐眼睛盯著那牛皮紙袋﹐卻什麼都看不見﹐腦袋一片空白﹐身子也乏﹐沒了力氣﹐就這麼趴下睡著了。
        這麼一睡﹐也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這半個月來﹐從未有一天能睡過好覺﹐每天都在無盡頭的苦難中渡過﹐疲憊不堪的身體﹐極度厭惡的心情﹐又疼又酸的四肢﹐令小翹飽受煎熬卻又無法抗擊﹐今天總算可以修身養息了。半夜三更﹐董翹又在睡夢中驚醒﹐看看床頭小幾上的電子鐘螢光跳躍著﹐顯示出午夜三點。噢﹐肚子好餓啊。她爬起來整理一下服裝﹐臉也不洗就出了房門到樓下去。
        樓下﹐半夜了卻還是燈火通明﹐每一間商店和食店都生意興隆一如白晝﹐一進大堂的左手邊有一間什麼什麼粥食店﹐店的右邊一排金鋪﹐一直通到最盡頭可以看到一個賭場的出入口。噢﹐CASINO﹗原來是賭場啊﹐怪不得那麼晚了還是人來人往。肚子餓﹐顧不得那麼多了﹐先到粥店吃點東西再說。小翹胡亂點了個艇仔粥﹐加上一份蘿蔔糕﹐一盤油菜填飽了肚子。
        吃飽了﹐走出來大堂轉一圈﹐原來出了粥店﹐中間是大堂的接待櫃檯﹐旁邊有一道轉彎的扶手樓梯上二樓的西餐廳﹐靠窗的一排位子可以看到外面的海和對面澳氹大橋旁惡形惡象的葡京霓虹燈閃爍CASINO賭場的景色。西餐廳的對面﹐大堂接待櫃檯的樓上就是卡拉OK娛樂城﹐旁邊是中餐酒樓﹐小小的酒店倒是五臟俱全啊。大堂的右側外面有個大的圓形建築﹐走近一看原來是個露天游泳池﹐可惜小翹沒心情,連去泡泡的興趣都沒有。再從大堂右側往裏走﹐下面有一道扶手梯級﹐往下就是一個桑拿浴室﹐看來蠻大的﹐可是不見有什麼客人出入﹐詭秘的燈光下有點陰深的感覺﹐令人心悸。在大堂右側最盡頭又見到一個帶防盜門的關卡﹐原來那是另一面的賭場出入口。賭場是在大堂的後面啊。賭,小翹不懂﹐也沒興趣﹐加上看到門前站著幾個高大的包著頭滿臉大鬍子的印度人裝扮的門衛在檢查證件﹐看到心裏發毛就沒敢走過去。還是回房間睡覺好了。
        一覺醒來﹐天已經大亮了﹐看了看鍾﹐下午三點。小翹懶洋洋地爬起來﹐洗了個澡﹐洗了頭才想起怎麼回事﹐近來自己的儀容都懶得打理了。衛生間裏除了洗浴的清潔劑外什麼化妝美容品都沒有﹐在鏡中看著自己清湯素面憔悴的樣子都嚇了一跳。小翹在牛皮紙袋中抽了一迭港幣出來放進兜裏就下樓去。
        樓下的精品店有的是奢侈品﹐董翹買了一直在用的護膚經典皇牌雅詩蘭黛Estee Lauder 的 Advanced Night Repair﹑Neutrogena的EYE CARE眼部護理系列﹑PAIRS化妝品套裝Marie Claire, LilyBell化妝棉, 夏奈爾Chanel的全效再生精華霜, 還有倩碧Clinique﹑歐萊雅L’oreal﹑妮維雅Nivea﹑威娜Wella﹑等等名牌的香水和化妝品買了一大堆﹔還買了她最喜歡的夏奈爾的黑色裙套裝﹐配上一套的黑色中統靴及黑色帽子加上白色車線間格子皮手袋。算起來總共才花去了幾萬元﹐心情總算有了起色。
 樓主| 發表於 2010-10-28 22:43:19 | 顯示全部樓層

五十三

五十三

        接連幾天﹐還是不見張鐵生的蹤影﹐他上哪兒去了﹖人生地不熟的董翹也沒敢往外頭去﹐除了吃就是睡﹐再不是就到大堂的商店閒逛。這會兒她也把周圍的環境熟悉得差不多了﹐原來除了地面一層是商場和賭場外﹐一樓是西餐廳聽和酒樓及卡拉OK﹐還有一個巨大的宴會廳﹔二樓則是個大的百貨商店和兒童遊樂場﹔三樓就是會所和健身房還有游泳池﹔可是這些對於她來說是什麼意義都沒有﹐在這裏﹐什麼都提不起她的任何興趣﹐有的﹐只是對未來前景的一片茫然和每天無窮無盡無奈的等待。
        百無聊賴﹐小翹忽然想去瞄一下賭場到底是個啥樣﹖站在鐘錶店門外的櫥窗旁﹐她隔著防盜門後的賭廳拱門往裏望﹐忽然身後傳來男人的哄笑聲﹐一把洪亮的聲音對著小翹說﹕“小姐﹐不敢進去啊﹖”回頭看﹐一個高大健壯的男人站在小翹身後﹐臉色白白淨淨﹐估計不會超過四十歲﹐一看就像個大老闆。
        離開他幾步之遙還有好幾個東南亞華僑模樣的人一起﹐年紀也差不多﹐膚色黝黑﹐清一色的大男人。看他們的模樣就想起在納閔渡過的那些美好的日子﹐親切感油然而生﹐董翹說﹕“你們是馬來西亞來的嗎﹖”
        “啊哈﹗猜得真准啊﹐你去過馬來西亞嗎﹖” 那高大男人說。
        “呆過幾個月﹐在納閔。”
        “噢﹐離我們很近﹐我們在沙巴。住了那麼久幹甚麼﹖不是渡假吧﹖”
        “呵呵﹐我去過的﹐哥打京那巴魯﹐我們公司在納閔呢。”
        “嘿嘿﹐”一個高高瘦瘦像是頭兒的說﹕“談完沒有啊﹐我們先進去﹐你們找個地方再慢慢聊好了。”
        “不一起進去﹖”那個白白淨淨的帥哥說。
        “……”
        “來吧﹐要是沒見識過就跟我進去﹐小賭怡情﹐我們有錢﹐輸了算數。” 帥哥拉了董翹的手就走。
        “哎﹐阿王﹐不要那麼急。” 瘦高個兒說﹐手裏還舉起一個牛皮紙包揚了揚。接著就將裏面的一大迭港幣取出來分﹐每個人分了一捆﹐帥哥也拿了一份﹐掰了一半給了小翹﹐然後拉著她的手說﹕“走吧﹗”
        董翹跟著他們一行人魚貫而行入了賭場。怪了﹐這麼多人一起那些印度人就不檢查證件啦﹖小翹也不會玩﹐權當替帥哥保管這筆錢吧。穿著整套黑色的行政套裝﹐她跟這裏的氣氛格格不入﹐倒像是個酒店的工作人員﹐弄得小翹渾身都不自在。跟著帥哥﹐她也還是看不明白那些甚麼道道﹐覺得很沒勁。帥哥看她那麼悶﹐就說﹕“看來你是不會賭的了﹐我們去喝杯咖啡吧。”
        董翹把手裏拿著的那筆錢交還給他﹐就隨著他一起出了賭場門﹐到樓上靠窗口的那個西餐廳坐下。小翹點了個檸檬水﹐帥哥要了個“卡布奇諾” ﹐董翹告訴他我叫“小翹”。那帥哥哈哈大笑說小翹名如其人﹐嬌小玲瓏但是屁股翹翹的很性感。弄得小翹面紅耳赤的不知怎麼回答好。小翹好奇的問他﹕“阿王哥﹐你們怎麼那麼奇怪﹐賭錢的本錢大家分的﹖”
        那帥哥“嗯” 了一聲﹐遲疑了片刻才回答說﹕“噢﹐那是交給政府的稅﹐不想交得太多﹐做木山賺來的利潤太多就拿一點出來股東們一起到外國旅行花掉﹐所以出門花的都是公司的數﹐我們來賭場也是花錢﹐輸了就算的。”
        原來世上真有願賭服輸的﹐看來他說的“輸了算數”不是假話。不由得感慨萬分﹐有些人為了錢千方百計不擇手段﹐卻也有些人怕錢太多了不是那麼好呢。忽然想起裕兒曾跟她說起馬來西亞綜合稅率是43%以上﹐比香港的17%左右高出很多﹐就說﹕“那都扔在賭場多浪費呀﹐其實要是在香港註冊一個公司把多餘的盈利轉到香港﹐那麼可以節省很大筆稅金的啊。”
        “哈﹐你還真挺聰明的啊﹗我們有公司在香港的﹐也就是轉移一些盈利﹐這點你不必耽心。我們香港公司的董事長李德仁今天不能一起過來﹐他最近太忙了。”
        “李德仁﹖”董翹失態沖口而出﹐心裏一陣難過。不會那麼巧吧﹖
        “噢﹐你認識李德仁﹖中等個子戴一付金絲眼鏡。”
        “唔﹐不是啦﹐我覺得你們好聰明噢。”小翹暗襯一定是他﹐心裏對帥哥他們又增添了幾分好感。
        “走吧﹐再到裏面去﹐錢還是要花的。” 阿王哥叫侍應生來結帳﹐再將放在桌上她還給他的那筆錢又塞回給董翹。
 樓主| 發表於 2010-10-28 22:45:49 | 顯示全部樓層

五十四

五十四

        董翹跟著那帥哥回到賭場﹐他們那幾個已經把錢輸得七七八八的了﹐阿王哥把小翹帶到開大小的賭桌前﹐問她﹕“你說大還是小﹖”
        “小吧。” 她想﹐小翹小翹﹐就買小吧。
        “小。” 阿王哥抽出三張壹仟圓大鈔放到賭桌的“小” 字方格上。
        結果開了﹐是“小” ﹐阿王哥看了她一眼﹐又將剛收回來的那一迭籌碼放回那個“小” 字的方格上。
        “小” ﹐又是開小﹐阿王哥又將剛收回來的那一迭更多了的籌碼放回那個“小”字的方格上。……
        “小﹗” 又是小﹗小翹她們的籌碼一下子變得多起來﹐大約有三萬圓港幣了。小翹看了阿王哥一眼﹐他明白她的意思﹐還是放在“小” 的那一格上。
        “小﹗”真的還是開了個“小” 。小翹說﹕“算了吧﹐把籌碼收起來吧。”
        阿王哥把籌碼收起﹐正要問小翹打算如何。這時瘦高個子的頭兒和他們那些朋友們都過來了﹐對阿王哥說﹕“該走了﹐我們去吃飯﹐最後玩一次﹐你還剩下多少籌碼﹖”
        阿王哥將手裏那一大把籌碼捧起來給他看﹐“咦﹐真不少了啊﹐怕有十萬啦﹗全放下去吧﹐一次過就算了。” 瘦高個兒說。
        “小翹你買大還是小﹖”阿王哥還是問。
        “你自己看吧。”她抿著嘴笑﹐不想背上輸清光的罪過。
        “還是你說了算﹐錢是你贏回來的。”
        看來他們是不把錢花光不肯離開。董翹就順他們的意﹕“那就‘大’ 吧。”
        “小﹗﹗”又開了一次“小﹗” 小翹她們的籌碼輸了個清光﹗董翹看了心疼得不得了﹐可是看看阿王哥﹐他倒是好像如釋重負。瘦高個看著阿王哥問﹕“還剩下多少現金﹖”
        “大約兩萬。”阿王哥把剩下在兜裏的那迭錢掏出來。
        “這兒還有。”董翹把手裏那一大迭沒動過的現金也放到阿王手裏。
        瘦高個兒驚訝地說﹕“那你們簡直就沒有動過本錢嘛﹖全部一次過試一鋪算了吧。”
        “小翹﹐你說大還是小﹖” 阿王哥問。
        “大﹗”橫豎他們是不想要贏錢走的﹐她也絲毫不猶豫。
        “小﹗﹗” 眾人驚呼﹐果然真的連續開了多少個“小﹗”千金散盡人安樂﹐想起不知誰說過的一句名言。早知道她那一萬多現金就不交出去﹐小翹為他們的豪氣感到不以爲然。
        “好啦!我們去吃飯。” 瘦高個兒也像是一身輕鬆的感覺﹐這下子可以離開賭場了。
        大門外叫了兩輛計程車﹐董翹來了澳門那麼多天還是第一次離開新世界酒店。車子一拐彎不久就到了一個裝扮得紅紅綠綠的葡萄牙餐廳﹐名字好可愛﹐叫做“木偶餐廳” 。他們這幾個大老闆似乎對澳門好熟﹐葡國餐廳的食品也不用介紹﹐坐下就譏譏咕咕地點了一大堆﹐全是他們所謂的招牌食品。那些葡國焗雞飯啊﹑咖哩螃蟹啦﹑牛扒﹑炒雜菜﹑烤乳鴿﹑等等……阿王哥還特意為小翹點了一支皇朝乾紅葡萄酒。那麼巧﹖皇朝﹐那不是李先生最愛的紅酒嗎﹖﹗鬱悶了那麼久﹐董翹第一次有了享受的感覺﹐對這歐洲風味極濃的小小餐廳的食品感到美味無窮﹗那個招牌的咖哩螃蟹吃得她十指並用﹐印象深刻。
        好吃的﹐還有他們的葡國燒烤菜式:燒鵪鶉、燒沙甸魚。他們的燒鵪鶉用了蒜蓉配的醬料來醃在鵪鶉肚子裏,味道就從裏面透出來。而燒沙甸魚﹐光看外形有一點像秋刀魚,肉質燒烤起來很香,雖然細小的魚刺多了些,配著檸檬汁吃起來,不會太膩。
        還有董翹最愛的雜菜沙律﹐用橄欖油配雜菜,沒有了沙律醬濃鬱的味道,反而顯出蔬菜本身的清新口感。歐洲風味的烤德國香腸﹐香腸烤後切片,太香脆了,好吃極了。特別的馬介休炒飯﹐味道如廣東人的鹹魚和玉米炒飯。
        餐廳老闆﹐一個滿頭白髮的葡國老人和他的二姨太坐在餐廳吧台的中央,瘦高個兒頭和阿王哥他們都認識老闆,年輕的二姨太才三十多歲﹐跑來和朋友們聊天,近八十高齡的老闆因為行動不便向董翹她們頻頻微笑招手。
        心情好﹐董翹和大家頻頻舉杯喝了好幾口紅酒﹐興奮的她口無遮攔﹐當著二姨太的面就問起瘦高個兒說﹕“我總是想不明白﹐為甚麼你們在賭場好像老是希望輸錢似的﹐不太合邏輯啊。”
        瘦高個兒有些不悅﹐但也只是一閃而過﹐他說﹕“小翹你知不知道﹐有句話叫做‘輸錢皆因贏錢起’ 啊﹖”
        二姨太感到有趣﹐側著頭﹐瞪圓了眼睛說﹕“唉﹐有這麼說的嗎﹖願聞其詳。”
        “一字那麼淺﹐”阿王哥也開腔了﹕“有賭必輸啊﹗”
        “小賭怡情﹐大賭傷身﹐這也是很淺顯的道理﹐可是我們華人喜歡賭博﹐要真正做到小賭卻一點都不容易。” 一直沒吭氣的矮個子阿基也出聲了。
        “小賭若果都是輸錢﹐沒有可能變成大賭的﹐所以小賭結果小贏﹐就會使人覺得贏錢不是不可能的﹐結果越賭越大﹐最後大輸離場。” 阿基說話慢條斯理﹐卻很有邏輯。
        “是啊﹐我們老闆也禁止我們進入賭場﹐可是我們不明白為甚麼叫逢賭必輸﹐只是不敢進去而已。” 二姨太說。
        “所以我們公司才不禁止賭錢﹐為了讓他們死心﹐每次旅行董事會都撥出一筆款讓股東他們去過過癮﹐看是不是逢賭未必輸﹖結果是逢賭必輸﹐輸完了就算﹐這樣再也沒有人相信賭錢會贏了。我們這叫‘贏錢皆因輸錢起’ 小輸就不會再有輸大錢﹐甚至輸掉老本﹐輸掉生命的危險。賭場的規則決定了長賭必輸的結果﹐他們開賭場的訂定了的規矩﹐開賭是他﹑訂規矩是他﹑莊家也是他﹐你不可能贏他。做生意﹑做事﹑做人﹑都不能帶有僥倖心理。我們的股東在賭場輸了錢﹐心疼之餘接受了教訓﹐才懂得做事要實在的道理。踏實做人﹐這樣我們的生意才能立於不敗之地﹐不靠幻想﹑不靠運氣﹑不靠博彩﹐靠自己的本事賺錢﹐這才叫大贏。” 瘦高個兒望著董翹﹐總結性的給了她答案。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董翹口裡說著﹐心裡卻在回憶起李先生說過相似的話﹐“國際金融市場的匯率運作﹐現在更像是一個大賭場﹐那些美國為首的超級大國集團利用世界貿易組織的協議條款誘迫各國參與其中。……然而開賭的是它﹐訂定規則的也是它﹐參與賭博的莊家很可能還是它。……”她很開心結識了一班這麼好的朋友﹐覺得他們特別有智慧﹐於是跟他們頻頻舉杯。結果原本滴酒不沾的董翹喝的個頭昏耳熱﹐要阿王哥攙扶著叫計程車回酒店。
 樓主| 發表於 2010-10-28 22:49:48 | 顯示全部樓層

五十五

五十五

        李德仁先生回到香港後一直都在尋找張總和小翹的下落﹐可是大家都心中有數﹐他們很可能已經不在香港了。公司的人也沒太多功夫去別的地方尋找﹐世界那麼大﹐人海茫茫﹐要想尋找他們的下落簡直是大海撈針﹐急著找尋也是徒勞無功的了。
        趁著東南亞貨幣反彈的強勢﹐李德仁董事長他們的回報也越來越多﹐結算的單子一張一張的回籠﹐那些張總胡亂下的零散單子差不多都清完了。今天李先生終於等到了他那幾張大單子的回報止賺位﹐自動控制的沽單立刻結算﹐帳面上又回復接近百億美元的水平。人們都覺得勝利在望﹐大家的臉上都開始有了笑容。
        張裕拿著最新的財務報表興沖沖地敲開了李先生的房門﹐見到的李先生還是一付懮心忡忡的眼神﹐心酸的感覺湧上心頭﹕“德仁﹐你還牽掛著小翹啊﹖”
        “失蹤了那麼多天﹐我們竟然沒有一點頭緒﹐如果是被張鐵生這小子挾持的話﹐她的處境會非常悲慘﹗”
        “……﹐” 想到小翹的失蹤﹐裕兒的興奮也隨著李先生的擔懮消失得無影無蹤。已經淡忘的嬌小玲瓏的身影仿佛又在眼前晃動﹐一時語塞﹐都不知那甚麼話來開解李先生的這個懮慮。
        “這樣吧﹐把我們和馬來西亞土著銀行的借貸馬上結清該還別人的都連本帶利全部清還了吧。” 李德仁轉了話題﹐可是裕兒看得出他已經是意興闌跚。
        “好吧﹐我馬上去。” 不忍再看到德仁憂鬱的眼神﹐張裕歎了口氣﹐轉身帶上了房門。

        砂勞越土著銀行的默阿嘜-哈森經理寄來了熱情洋溢賀信讚揚李德仁和公司全體同仁在金融風暴最險惡的環境中的出色表現﹐指出荷蘭一行令東南亞的多數國家在遭受了金融狙擊巨大的損失後最終還是站穩了腳跟。這封來信至少令德仁臉上顯現了從荷蘭回到香港後難得一見到笑容。
        可是好景不長﹐韓國寄來了李英玉小姐的電郵卻送來了令人擔懮的市場分析﹕目前最大的風險,簡單說就是韓國硬通貨的數量將不足以保護韓元以扶持瀕於倒閉的銀行和償還它的海外債務。韓國中央銀行曾說它有305億美元的外匯儲備。但分析家們說它已把其中的一部分用來扶持韓元,具體數目不詳,估計在20億到200億美元之間。此外,政府承諾保證償還本國銀行拖欠的國際上的一部分債務。最嚴重的是,由於到期的短期貸款和變為呆帳的貸款越來越多,韓國政府將需投入大量資金才能使脆弱的金融體系正常運轉。雖然陷於困境的韓國經濟同東南亞的經濟有很大不同,而且比它們發達,但卻陷入了類似的惡性循環中。短期債務的負擔越來越重,而且其中主要是外幣債務負擔。韓元貶值更進一步加劇了這一償債危機。外國投資者紛紛抽離,而韓國公司和個人竟相換購美元,從而使得股市低迷,貨幣進一步貶值。政府幾乎每天都在幹預貨幣市場,並承諾將繼續出面幹預。商人和經濟學家擔心,韓國的外匯儲備可能正逐漸枯竭,而這是非常危險的。
        李德仁讓小薇﹑王堅和裕兒進來看英玉的電郵文。圍在他的辦公桌前,德仁問起大家對韓國金融形勢的看法。根據在荷蘭瞭解到的國際金融界的一些情況,張裕已經對“經濟殺手”的行動略有所聞,而且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態,她回答說﹕“韓國是具備了國際金融投機者圍剿的基本條件,看來會是高危國家了。因為近年的發展模式,過度強化了政府和財團之間的緊密關係。從總統府到各大公司領導人所無法割捨的是60年代獨裁統治時期誕生的經濟理想:政府嚴格管制、公司無休止的擴展。權力集中在稱為財團的、由家族管理的大工商集團手中。這些財團依靠為增強實力而實行縱向一體化等等的過時概念;它們的企業擴張主要利用政府指導下的銀行貸款。這些財團和我們中國轉型期的國企相類似,這種發展模式最容易轉變為經濟殺手的蠶食目標,當他們的債務高至超出了自己本身償還能力的極限。”
     “那又如何﹖”
     “結果,韓國現在的情況變成負債程度是世界上最嚴重的,三十家最大的財團加在一起,占了韓國財富的三分之一。由於負債同自有資本的比率為四比一,一些財團在重壓下步履蹣跚。這一比率放在大多數美國或歐洲公司身上都會使之癱瘓。盈利少得可憐。預計,工業公司的股本回報率今年僅為1%。”小薇對他們的經濟狀況也知之甚詳。
     “我擔心的韓國與泰國的相似之處是:企業攤子鋪得過大,舉債過多;呆帳堆積如山;政治領導層軟弱;外匯儲備不足;貨幣疲軟從而增加了支付外債的費用。” 王堅也回答了李先生的提問。
     “那麼說亞洲金融風暴爆發的引信還是沒有排除啦﹖”
     “索羅斯公開說不再衝擊東南亞貨幣了啊。”裕兒說。
     “可韓國是東北亞啊。”小薇說。
     “管他東南亞東北亞的,要炒的話還不是難逃一劫﹖” 王堅也沉不住氣了。
     “這話有道理﹐雖然一些主要的貨幣市場基金被截斷了資金來源,興風作浪的能量大減,可是不能排除還有其他資金進入的可能性。除了韓國,東南亞也還是不能安枕無憂的。” 李先生似乎對他們的回答感到欣慰。
       這次談話堅定了李德仁先生的考慮,他決定自己和裕兒繼續留在資訊與策略研究小組,保留我們清醒的第三只眼,讓小薇升任主管外匯部門的副總裁,王堅就升任主管證券部門的副總裁。
 樓主| 發表於 2011-4-11 13:47:49 | 顯示全部樓層

九月每生 于 2010-10-11 20:57:50 的发言:

其实我本人对财经是不感冒的。但是对着这么一部有《风暴》小说, 我是不反感的。《风暴》展现的不是一个领域的内容。它所展现的金融界的人物也不是呆板和狭隘的。却用大量的范围将我们束住。紧紧地吸引着我们读下去。而难得的是作者为我们展现出一个宠大的世界。现实生活中脆生生的场面。例如:吃/喝/玩/乐/整部作品就象一部游记,带领着我们走进不同的人情风俗里。品尝着世间百态。这部作品的基调很恢弘,它很大。这个大字刚好反映出作者良好的社会背景和丰富的阅历。我们在读的其中有欢欣,也有孤独,有泪,有紧张,有平和,很多个幻想充斥着我们。钊艺真的是为我们平淡生活带来一些惊喜!这部呕心沥血的长篇之作,我们应该怀着感念的心来读,谢谢钊艺。!谢谢老师!
 樓主| 發表於 2011-11-23 20:03:14 | 顯示全部樓層

五十六

接連幾天,還是不見張鐵生的蹤影,他會到哪裡去呢﹖人生地不熟的董翹也沒敢往外頭去,除了吃就是睡,再不是就到大堂的商店閒逛。這陣子,她也把周圍的環境熟悉得差不多。原來除地面一層是商場和賭場外,一樓是西餐廳聽和酒樓及卡拉OK。還有一個巨大的宴會廳﹔二樓則是個大的百貨商店和兒童遊樂場﹔三樓就是會所和健身房還有游泳池﹔可是這些對於她來說是什麼意義都沒有,在這裏,什麼都提不起她的任何興趣。有的,只是對未來前景的一片茫然,和每天無窮無盡無奈的等待。

百無聊賴,小翹忽然想去瞄一下賭場到底是個什麽樣﹖站在鐘錶店門外的櫥窗旁,她隔著防盜門後的賭廳拱門往裏望,忽然身後傳來男人的哄笑聲,一把洪亮的聲音對著小翹說﹕「小姐,不敢進去啊﹖」回頭看,一個高大健壯的男人站在小翹身後。臉色白白淨淨,估計不會超過四十歲,一看就像個大老闆。

離開他幾步之遙,還有好幾個東南亞華僑模樣的人一起,年紀也差不多,膚色黝黑,清一色的大男人。看他們的模樣,就想起在納閔渡過的那些美好的日子,親切感油然而生,董翹說﹕「你們是馬來西亞來的嗎﹖」

「啊哈﹗猜得真准啊,你去過馬來西亞嗎﹖」那高大男人說。

「呆過幾個月,在納閔。」

「噢,離我們很近,我們在沙巴。住了那麼久幹甚麼﹖不是渡假吧﹖」

「呵呵,我去過的。哥打京那巴魯,我們公司在納閔呢。」

「嘿嘿,」一個高高瘦瘦像是頭兒的說﹕「談完沒有啊,我們先進去,你們找個地方再慢慢聊好了。」

「不一起進去﹖」那個白白淨淨的帥哥說。

「……」

「來吧,要是沒見識過就跟我進去。小賭怡情,我們有錢,輸了算數。」帥哥拉了董翹的手就走。

「哎,阿王,不要那麼急。」瘦高個兒說,手裏還舉起一個牛皮紙包揚了揚。接著就將裏面的一大迭港幣取出來分,每個人分了一捆,帥哥也拿一份。掰一半給小翹,然後拉著她的手說﹕「走吧﹗」

董翹跟著他們一行人魚貫而行入賭場。怪了,這麼多人一起那些印度人就不檢查證件啦﹖小翹也不會玩,權當替帥哥保管這筆錢吧。穿著整套黑色的行政套裝,她跟這裏的氣氛格格不入,倒像是個酒店的工作人員,弄得小翹渾身都不自在。跟著帥哥,她也還是看不明白那些甚麼道道,覺得很沒勁。帥哥看她那麼悶,就說﹕「看來你是不會賭的了,我們去喝杯咖啡吧。」

董翹把手裏拿著的那筆錢交還給他,就隨著他一起出了賭場門,到樓上靠窗口的那個西餐廳坐下。小翹點了個檸檬水,帥哥要了個「卡布奇諾」 ,董翹告訴他我叫「小翹」。那帥哥哈哈大笑,說小翹名如其人,嬌小玲瓏但是屁股翹翹的很性感。弄得小翹面紅耳赤的,不知怎麼回答好。小翹好奇的問他﹕「阿王哥,你們怎麼那麼奇怪,賭錢的本錢大家分的﹖」

那帥哥「嗯」一聲,遲疑片刻才回答說﹕「噢,那是交給政府的稅,不想交得太多。做木山賺來的利潤太多,就拿一點出來股東們一起到外國旅行花掉,所以出門花的都是公司的數,我們來賭場也是花錢,輸了就算的。」

原來世上真有願賭服輸的,看來他說的「輸了算數」不是假話。不由得感慨萬分,有些人為了錢千方百計不擇手段,卻也有些人怕錢太多不是那麼好呢。忽然想起裕兒曾跟她說起,馬來西亞綜合稅率是43%以上,比香港的17%左右高出很多,就說﹕「那都扔在賭場多浪費呀,其實要是在香港註冊一個公司,把多餘的盈利轉到香港,那麼可以節省很大筆稅金的啊。」

「哈,你還真挺聰明的啊﹗我們有公司在香港的,也就是轉移一些盈利,這點你不必耽心。我們香港公司的董事長李德仁今天不能一起過來,他最近太忙了。」

「李德仁﹖」董翹失態沖口而出,心裏一陣難過。不會那麼巧吧﹖

「噢,你認識李德仁﹖中等個子戴一付金絲眼鏡。」

「唔,不是啦,我覺得你們好聰明噢。」小翹暗忖一定是他,心裏對帥哥他們又增添幾分好感。

「走吧,再到裏面去,錢還是要花的。」阿王哥叫侍應生來結帳,再將放在桌上她還給他的那筆錢又塞回給董翹。
 樓主| 發表於 2011-11-23 20:07:32 | 顯示全部樓層

五十七

董翹跟著那帥哥回到賭場,他們那幾個已經把錢輸得七七八八的,阿王哥把小翹帶到開大小的賭桌前,問她﹕「你說大還是小﹖」

「小吧。」她想,小翹小翹,就買小吧。

「小。」阿王哥抽出三張壹仟圓大鈔放到賭桌的「小」字方格上。

結果開了,是「小」,阿王哥看了她一眼,又將剛收回來的那一迭籌碼放回那個「小」字的方格上。

「小」,又是開小,阿王哥又將剛收回來的那一迭更多的籌碼放回那個「小」字的方格上。……

「小﹗」又是小﹗小翹她們的籌碼一下子變得多起來,大約有三萬圓港幣了。小翹看了阿王哥一眼,他明白她的意思,還是放在「小」 的那一格上。

「小﹗」真的還是開了個「小」。小翹說﹕「算了吧,把籌碼收起來吧。」

阿王哥把籌碼收起,正要問小翹打算如何。這時瘦高個子的頭兒和他們那些朋友們都過來了,對阿王哥說﹕「該走了,我們去吃飯,最後玩一次,你還剩下多少籌碼﹖」

阿王哥將手裏那一大把籌碼捧起來給他看,「咦,真不少了啊,怕有十萬啦﹗全放下去吧,一次過就算了。」瘦高個兒說。

「小翹你買大還是小﹖」阿王哥還是問。

「你自己看吧。」她抿著嘴笑,不想背上輸清光的罪過。

「還是你說了算,錢是你贏回來的。」

看來他們是不把錢花光不肯離開。董翹就順他們的意﹕「那就『大』吧。」

「小﹗﹗」又開了一次「小﹗」小翹她們的籌碼輸了個清光﹗董翹看了心疼得不得了,可是看看阿王哥,他倒是好像如釋重負。瘦高個看著阿王哥問﹕「還剩下多少現金﹖」

「大約兩萬。」阿王哥把剩下在兜裏的那迭錢掏出來。

「這兒還有。」董翹把手裏那一大迭沒動過的現金也放到阿王手裏。

瘦高個兒驚訝地說﹕「那你們簡直就沒有動過本錢嘛﹖全部一次過試一鋪算了吧。」

「小翹,你說大還是小﹖」阿王哥問。

「大﹗」橫豎他們是不想要贏錢走的,她也絲毫不猶豫。

「小﹗﹗」眾人驚呼,果然真的連續開了多少個「小﹗」千金散盡人安樂,想起不知誰說過的一句名言。早知道她那一萬多現金就不交出去,小翹為他們的豪氣感到不以爲然。

「好啦!我們去吃飯。」瘦高個兒也像是一身輕鬆的感覺,這下子可以離開賭場了。

大門外叫兩輛出租車,董翹來澳門那麼多天還是第一次離開新世界酒店。車子一拐彎不久就到達一個裝扮得紅紅綠綠的葡萄牙餐廳,名字好可愛,叫做「木偶餐廳」。他們這幾個大老闆似乎對澳門好熟,葡國餐廳的食品也不用介紹,坐下就譏譏咕咕地點了一大堆,全是他們所謂的招牌食品。那些葡國焗雞飯啊、咖哩螃蟹啦、牛扒、炒雜菜、烤乳鴿、等等……阿王哥還特意為小翹點了一支皇朝乾紅葡萄酒。那麼巧﹖皇朝,那不是李先生最愛的紅酒嗎﹖﹗鬱悶了那麼久,董翹第一次有了享受的感覺。對這歐洲風味極濃的小小餐廳的食品,感到美味無窮﹗那個招牌的咖哩螃蟹吃得她十指並用,印象深刻。

好吃的,還有他們的葡國燒烤菜式:燒鵪鶉、燒沙甸魚。他們的燒鵪鶉用了蒜蓉配的醬料來醃在鵪鶉肚子裏,味道就從裏面透出來。而燒沙甸魚﹐光看外形有一點像秋刀魚,肉質燒烤起來很香,雖然細小的魚刺多了些,配著檸檬汁吃起來,不會太膩。

還有董翹最愛的雜菜沙律,用橄欖油配雜菜,沒有了沙律醬濃鬱的味道,反而顯出蔬菜本身的清新口感。歐洲風味的烤德國香腸,香腸烤後切片,太香脆了,好吃極了。特別的馬介休炒飯,味道如廣東人的鹹魚和玉米炒飯。

餐廳老闆,一個滿頭白髮的葡國老人和他的二姨太 坐在餐廳吧台的中央。瘦高個兒頭和阿王哥他們都認識老闆,年輕的二姨太才三十多歲,跑來和朋友們聊天。近八十高齡的老闆因為行動不便向董翹她們頻頻微笑招手。

心情好,董翹和大家頻頻舉杯喝了好幾口紅酒,興奮的她口無遮攔,當著二姨太的面就問起瘦高個兒說﹕「我總是想不明白,為甚麼你們在賭場好像老是希望輸錢似的,不太合邏輯啊。」

瘦高個兒臉色有些不悅,但也只是一閃而過,他說﹕「小翹你知不知道,有句話叫做『輸錢皆因贏錢起』啊﹖」

二姨太感到有趣,側著頭,揚起描得彎彎細細的柳葉眉毛瞪圓了眼睛說﹕「誒,有這麼說的嗎﹖願聞其詳。」

「一字那麼淺,」阿王哥也開腔了﹕「有賭必輸啊﹗」

「小賭怡情,大賭傷身,這也是很淺顯的道理。可是我們華人喜歡賭博,要真正做到小賭卻一點都不容易。」一直沒吭氣的矮個子阿基也出聲了。

「小賭若果都是輸錢,沒有可能變成大賭的。所以小賭結果小贏,就會使人覺得贏錢不是不可能的,結果越賭越大,最後大輸直至輸到仆街 離場。」阿基說話慢條斯理,卻很有邏輯。

「是啊,我們老闆也禁止我們進入賭場,可是我們不明白為甚麼叫逢賭必輸,只是不敢進去而已。」二姨太說。

「所以我們公司才不禁止賭錢,為了讓他們死心。每次旅行董事會都撥出一筆款讓股東他們去過過癮,看是不是逢賭未必輸﹖結果是逢賭必輸,輸完了就算,這樣再也沒有人相信賭錢會贏了。我們這叫『贏錢皆因輸錢起』小輸就不會再有輸大錢,甚至輸掉老本,輸掉生命的危險。賭場的規則決定了長賭必輸的結果,他們開賭場的訂定了的規矩,開賭是他、訂規矩是他、莊家也是他,你不可能贏他。做生意、做事、做人、都不能帶有僥倖心理。我們的股東在賭場輸了錢,心疼之餘接受了教訓,才懂得做事要實在的道理。踏實做人,這樣我們的生意才能立於不敗之地,不靠幻想、不靠運氣、不靠博彩,靠自己的本事賺錢,這才叫『大贏。』」瘦高個兒望著董翹,總結性的給了她答案。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董翹口裡說著,心裡卻在回憶起李先生說過相似的話,「國際金融市場的匯率運作,現在更像是一個大賭場,那些美國為首的超級大國集團利用世界貿易組織的協議條款誘迫各國參與其中。……然而開賭的是它,訂定規則的也是它,參與賭博的莊家很可能還是它。……」她很開心結識了一班這麼好的朋友,覺得他們特別有智慧,於是跟他們頻頻舉杯。結果原本滴酒不沾的董翹喝的個頭昏耳熱,要阿王哥攙扶著叫出租車回酒店。
 樓主| 發表於 2011-11-23 20:11:05 | 顯示全部樓層

五十八

李德仁先生回到香港後一直都在尋找張總和小翹的下落,但是大家都心中有數,他們很可能已經不在香港了。公司的人也沒太多功夫去別的地方尋找,世界那麼大,人海茫茫,要想尋找他們的下落簡直是大海撈針,急著找尋也是徒勞無功的了。
趁著東南亞貨幣反彈 的強勢,李德仁董事長他們的回報也越來越多,結算的單子一張一張的回籠 ,那些張總胡亂下的零散單子差不多都清完了。今天李先生終於等到了他那幾張大單子的回報止賺位,自動控制的沽單立刻結算,帳面上又回復接近百億美元的水準。人們都覺得勝利在望,大家的臉上都開始有了笑容。

張裕拿著最新的財務報表興沖沖地敲開了李先生的房門,見到的李先生還是一付懮心忡忡的眼神,心酸的感覺湧上心頭﹕「德仁﹐你還牽掛著小翹啊﹖」

「失蹤了那麼多天,我們竟然沒有一點頭緒,如果是被張鐵生這小子挾持的話,她的處境會非常悲慘﹗」

「……,」想到小翹的失蹤,裕兒的興奮也隨著李先生的擔懮消失得無影無蹤。已經淡忘的嬌小玲瓏的身影仿佛又在眼前晃動,一時語塞,都不知拿甚麼話來開解李先生的這個懮慮。

「這樣吧,把我們和馬來西亞土著銀行的借貸馬上結清,該還別人的都連本帶利全部清還了吧。」李德仁轉了話題,可是裕兒看得出他已經是意興闌跚。

「好吧,咱馬上去。」不忍再看到德仁憂鬱的眼神,張裕歎口氣,轉身帶上房門。

砂勞越土著銀行的默阿嘜•哈森經理寄來熱情洋溢賀信,讚揚李德仁和公司全體同仁,在金融風暴最險惡的環境中的出色表現。指出荷蘭一行,令東南亞的多數國家在遭受金融狙擊巨大的損失後,最終還是站穩腳跟。這封來信至少令德仁臉上,顯現從荷蘭回到香港後難得一見的笑容。

好景不長,韓國寄來李英玉小姐的電郵,卻送來令人擔懮的市場分析﹕「目前最大的風險,簡單說就是韓國硬通貨的數量將不足以保護韓元,以扶持瀕於倒閉的銀行和償還它的海外債務。韓國中央銀行曾說,它有305億美元的外匯儲備。但分析家們說它已把其中的一部分用來扶持韓元,具體數目不詳,估計在20億到200億美元之間。此外,政府承諾保證償還本國銀行拖欠的國際上的一部分債務。最嚴重的是,由於到期的短期貸款和變為呆帳的貸款越來越多,韓國政府將需投入大量資金,才能使脆弱的金融體系正常運轉。雖然陷於困境的韓國經濟同東南亞的經濟有很大不同,並比它們發達,但卻陷入了類似的惡性循環中。短期債務的負擔越來越重,而且其中主要是外幣債務負擔。韓元貶值,更進一步加劇了這一償債危機。外國投資者紛紛抽離,而韓國公司和個人竟相換購美元,從而使得股市低迷,貨幣進一步貶值。政府幾乎每天都在幹預貨幣市場,並承諾將繼續出面幹預。商人和經濟學家擔心,韓國的外匯儲備可能正逐漸枯竭,而這是非常危險的。」

李德仁讓薇薇、王堅和裕兒進來看英玉的電郵文。圍在他的辦公桌前,李德仁問起大家對韓國金融形勢的看法。根據在荷蘭瞭解到的國際金融界的一些情況,張裕已經對「經濟殺手」的行動略有所聞,而且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態,她回答說﹕「韓國是具備了,國際金融投機者圍剿的基本條件,看來會是高危國家了。因為近年的發展模式,過度強化了政府,和財團之間的緊密關係。從總統府,到各大公司領導人所無法割捨的是,60年代獨裁統治時期誕生的經濟理想:『政府嚴格管制、公司無休止的擴展。』權力集中在稱為財團的、由家族管理的大工商集團手中。這些財團依靠,為增強實力而實行縱向一體化,等等的過時概念;它們的企業擴張,主要利用政府指導下的銀行貸款。這些財團,和咱們中國轉型期的國企相類似,這種發展模式,最容易轉變為經濟殺手的蠶食目標,當他們的債務高至超出了自己,本身償還能力的極限。」

「那又如何﹖」

「結果,韓國現在的情況,變成負債程度是世界上最嚴重的,三十家最大的財團加在一起,占了韓國財富的三分之一。由於負債同自有資本的比率為四比一,一些財團在重壓下步履蹣跚。這一比率,放在大多數美國或歐洲公司身上,都會使之癱瘓。盈利少得可憐。預計工業公司的股本回報率,今年僅為1%。」薇薇對他們的經濟狀況,也知之甚詳。「而經濟學界的共識是,自有資本和信貸的比率,應該控制在30%以下為安全的底線。」薇薇緩了口氣,補充說。

「我擔心的,韓國與泰國的相似之處是:企業攤子鋪得過大,舉債過多;呆帳堆積如山;政治領導層軟弱;外匯儲備不足;貨幣疲軟,從而增加了支付外債的費用。」王堅也回答了李董事長的提問。

「那麼說,亞洲金融風暴爆發的引信還是沒有排除啦﹖」

「索羅斯公開說,不再衝擊東南亞貨幣了啊。」裕兒大惑不解。

「可韓國是東北亞啊。」薇薇說。

「管他東南亞東北亞的,要炒的話,還不是難逃一劫﹖」王堅也沉不住氣了。

「這話有道理,雖然一些主要的貨幣市場基金,被截斷了資金來源,興風作浪的能量大減,可是不能排除,還有其他資金進入的可能性。除了韓國,東南亞也還是不能安枕無憂的。」李董事長對他們的回答,感到欣慰。

這次談話,堅定了李德仁先生的考慮,他決定自己和裕兒,繼續留在資訊與策略研究小組,保留機構清醒的第三只眼,讓張薇薇升任主管外匯部門的副總裁,王堅就升任主管證券部門的副總裁。
 樓主| 發表於 2011-11-23 20:21:02 | 顯示全部樓層

五十九

酒喝得太多,真不是件甚麼好事。董翹的頭昏昏沉沉的。頭頂上的青筋爆出粗粗的一條來,象一支漲滿水的陰溝裏的排洪大膠管一張一縮的擠壓著她的腦子,難受。阿王哥說要攙扶小翹回房間休息,他們大隊則要去洗桑拿浴。可是小翹還真不想就回去睡覺。她賴著依傍在他的肩膀胡言亂語,「我不想回去,在大堂坐坐再走吧。」

阿王哥說﹕「大堂亂糟糟的那麼多人,你一個女孩子不好的,不如也去洗個澡再睡吧。」

「嗯。」董翹想想,也行。

他們一行人坐電梯,下到大堂樓下的那個桑拿浴室。「歡迎光臨﹗」那些在門口迎迓的知客們的呼聲,把小翹的酒也驚醒一半。浴室入口的燈火比酒店大堂的燈還亮,一個侍應來替她脫鞋子然後也給她一雙拖鞋。

在霧氣濛濛的浴室大池泡了一會兒,昏昏沉沉的小翹被請進一個晦暗的房間。一個高大威猛的男人站在她的床前,穿著墨綠色的闊肩背心和寬大的三角短褲,就像很多年前她們參加中學校隊籃球訓練時的女裝運動服一樣,滑稽極了。當他伸出手剛要脫去她身上那件小小的松身浴袍時,把小翹嚇了一跳。「你幹嘛﹗」她喊出聲。

「小姐,我……」

「出去﹗叫那些女師傅來。」

董翹的頭腦清醒了,想想還是不要按摩算了。拿來一條大毛巾披在身上打開房門就溜出去。回到浴室大廳她這才看清楚,原來這裏有好幾個大的浴池,上面寫著甚麼「中藥湯」等等字樣。池邊有些低矮的小水龍頭,旁邊還放著一張張小凳子。小翹一看,心裏就樂了,那不是以前李德仁先生說過的,日本桑拿浴室的格局嗎﹖

記得那次下午茶小休聚在茶水間,李德仁先生和小翹、裕兒她們說起日本的三溫暖。李德仁先生到日本去開會,下午的會議開到一半忽然就休會,以爲是下午茶時間,卻原來說集體都要到三溫暖去洗個澡清醒清醒頭腦。糊裡糊塗的,李先生就跟著大隊人馬去。進去換衣服到澡堂,也是這樣的大廳,也是這樣的浴池,也是這樣的圍著水池邊低矮的小水龍頭、小板凳和牆壁邊上一列的浴室間隔,和高噴射水龍頭。不同的是,他說的大廳要比這個大多了吧,中間還有些運動的器械。

李先生說,他和幾個日本同事正赤條條的,在運動器械上做著運動呢,突然大廳湧進來一大群年青貌美的女孩子,也是光腳穿著墨綠色的短袖衣褲。其中一個來到他面前,拿他掛在手腕上的號碼牌子來看,就說要服侍他洗澡。弄得他羞得面紅耳赤,還不能讓旁邊的那些同仁,看出他不知所措的窘相。笑到小翹、小薇和裕兒她們,都蹲在地上直不起腰來。可惜這樣一笑,把李先生弄得很懊惱,死活也不肯再往下說後來發生甚麼事了。要不然下半闋的故事,肯定會更精彩。

李先生、裕兒、小薇他們怎麼樣了﹖想到他們,董翹的心就隱隱約約的痛起來,他們有想起苦命的小翹嗎﹖不想再在這裏呆著,小翹趕緊走出大廳。見到一個螺旋向上的梯級,她沿著梯級走上去。

上到二樓,原來別有洞天,是另一個男女客人共聚的天地。這裏有一個調酒的長長的酒吧,有一個精緻又舒適的播放影音視像的休息小廳。小翹見到一雙一對的年青男女,穿著浴袍或者披著大浴巾在喝咖啡。還有一間一間,不同大小的桑拿蒸汽房間。門口上的牌子寫著「玉石廳」、「氧氣廳」 、「白飯石廳」 、「木炭廳」 、「水晶廳」、「花崗岩廳」等等,名目繁多,不明所以。還有中間有個運動廳堂,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運動器械。作運動的人零零落落、小貓幾隻,原來運動廳在樓上啊。酒吧後面的兩邊,都各有一個較大的門,原來裏面是個很大的大廳,廳的正面有一個像小電影院一樣的巨型螢幕,放影著電視節目。廳裏面,擺放一排排的象牙白色真皮單人沙發,每張沙發旁邊,都間隔擺放著一張白色皮茶几,算起來該有好幾百張吧,這是浴足按摩的地方。昏暗的燈光下,伴著按摩小姐的細語呢喃,一股曖昧的氣氛。

董翹走進大廳,正在猶豫,是否要進去看他們在不在。忽聽到有人叫她,原來阿王哥他們就坐在靠門邊的沙發上,對面都坐著一位小姐,在替他們按摩腳部。阿王哥,坐在最靠邊的位置﹕「小翹,你也來按摩一下腳吧。」

「噢,你們在這兒啊,不了,我怕疼。」

「哎,你真不懂享受。」阿王哥訕笑她,接著說﹕「不來也行,反正我也按完了。等我帶你四處走一下吧,他們都訂了兩個鍾,你有排等的。」

「好哇,求之不得。」董翹正想叫阿王哥陪一陪她呢,她可不想和他們,一大群大男人湊在一起。
 樓主| 發表於 2011-11-23 20:22:16 | 顯示全部樓層

六十

阿王哥在小姐遞過來的單子上簽個名,和瘦高個兒頭打聲招呼,就領著小翹離開他們那幫人。董翹提議做一下運動,阿王哥說剛按摩完,還是輕鬆一下的好。他們到酒吧要了兩罐啤酒,坐在小廳看著錄像邊喝酒,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一罐還未下肚,小翹的暈旋的感覺又出來了,真後悔不該再碰啤酒。她於是提議,還是到那些甚麼廳甚麼廳的去參觀一下吧。

他們進入一間「水晶廳」。那裏面熱烘烘的,牆上的一塊大石板上刻了一段碑文,介紹說水晶桑拿的功效,噢﹗原來這些甚麼廳,是這個用途的。太熱了,小翹趕緊拉著阿王哥跑了出來。又進一間叫「木炭廳」的。是個大房間裏面,有個很大的像北方地區的炕,鋪上席子,牆上四周都鋪滿木炭。也是有塊木牌子說明,這裏比前面那間,還要悶熱而且更乾燥,更叫人受不了。旁邊一間叫做「氧氣廳」的,小翹想應該較舒服涼快了吧,於是拉著阿王哥又進去。那間房間很大,長長的房間,松木地板,高起一尺的平臺上面,鋪一張張單人涼席,還有茶葉芯枕頭。靠牆邊,是一排維納斯和謬斯、持弓的丘比特愛神等洋神仙的大理石半裸體小雕像,看到都令人心曠神怡。他們決定在此小休一會兒,誰知一躺下沒幾分鐘,就又受不了啦,阿王哥和她都熱汗淋漓的。他們只好匆匆逃離這個桑拿室。看到稍遠處有個孤零零的房間,門外有個類似籐椅吊藍似的秋千,小翹提議到那裏去坐一下吧。走過去一看,門上的牌子寫著「電光石火」,上面還貼一張紙上寫個大大的「壞」字。「電光石火」﹖ 董翹有些好奇,就說進去這兒看看吧。

進門一看,裏面黑燈瞎火的,也許真是壞了待修理的吧。只有一盞暗暗的燈,射在說明的石板上。憑著石板的反射光,他們看清楚,那也是個不大不小的房間。木地板上放了一團一團圓圓的鋪墊,仿似佛寺裏和尚念經坐的蒲團。由天花板上往下,還吊了一條條很寬很寬薄薄的布幔,仿佛有一種深山老林之感。這裏面倒是難得的清涼,小翹說,「我走不動了,就在這裏坐一下吧。」

董翹和阿王哥,一人拉一個鋪墊相依而坐,剛纔的熱汗淋漓總算稍微好些。不知從那裏吹來陣陣清涼的風,也許是空調的出口。隨著清風,小翹聞到阿王哥清清的氣息,真有點心猿意馬的感覺,阿王哥說﹕「小翹你害怕按摩麼﹖」

「嗯,也不是吧,我很少去按摩的,除非你也會吧。」

「我不會按摩,但是也許能試一下,你舒服就告訴我。」

「好啊﹗這裏怎麼行,沒有床。」

「不用躺著,按背就好。」

「嗯」小翹說完轉過身背對著他。

他讓小翹低下頭,一隻手撥開她的頭髮,一隻手捏著她的頸,從耳根後面開始替她按摩。其實剛纔說要按摩,小翹心裏真的害怕,心還「噗」地跳了一下。不過阿王哥說按背就好,她感到很放心。他的手一接觸到小翹的耳根,她的雞皮疙瘩就起來了。可是他的手是那麼的溫暖,力度是那麼的溫柔,真還看不出來。按了兩下,她的感覺就不再緊張,反而感到很舒服。

從脖子、壓到肩膀、再到背脊。阿王哥不輕不重、徐緩不疾地一直給小翹按摩。她的身心是那麼的舒暢,那些緊張的神經都全部鬆弛下來。他的手剛按到她的腰部,就突然鬆開,再上去到她的脖子重來。小翹的心一下子軟得不行,暗忖,要是他再往下按就好了。他從她的脊樑骨,一節一節開始往下數,每數一節都在兩旁用拇指按一下。小翹的神經,也開始一節一節的放鬆。往下、往下……,「怪了,我怎麼老是想他的手再往下呢。到了我的腰部,他的手就又突然鬆開再往上去。」

董翹的魂開始飄出體外……,感覺像紅樓夢裏描述的太虛幻境。腦子裏一片空白。「我在哪兒﹖我覺得我的身體不見了,我要找回我的身體。我的下半身在哪兒﹖找不著了﹖耳根、肩膀、背脊、腰……我的下半身哪兒去了。一些部份開始膨脹,我真的很舒服,我,還有我嗎﹖我現在甚麼都不想,只想做一件事,一件我從來沒有想做過的事。我想……我很想。 想做……」

小翹感覺現在,有兩隻手在揉她的腰部,從腰背往前伸到她的Bellybutton肚臍眼兒處慢慢往上拖,小翹的心也隨著他的手往上懸。她想……真想。「I Love you…」小翹口中喃喃地,心中浮現出德仁的身影。「我想……﹗我只想放鬆、放鬆、一直放鬆……松……我不見了。剩下的只是放鬆,我只要放鬆,我要……我想要……。」

……。

「他的手現在正在按摩著我的臀部,已經不是用的拇指,而是用手掌上厚厚的肉,我真的很舒服,我真的很想……。我感覺他的手移動得太慢了,我說,我要……下一點,下一點,再下一點……再……噢﹗……好舒服﹗……」

……。
 樓主| 發表於 2011-11-23 20:22:59 | 顯示全部樓層
:L :l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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