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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贴)一個香港八十老歸僑的憂思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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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3-10 13:58:14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在香港的歸僑是「後娘養的」?艾京贴
            一個香港八十老歸僑的憂思彔
    香港是個很特別的中國城市。從港英殖民管制時期到九七香港回歸祖國,從法律上講,香港是唯一一個不承認有'華僑''歸僑'的城市。奇怪吧?如今人老了,話少了,回憶就多了,從青少年的印尼華僑到回國成了歸僑,47歲時作爲中年歸僑拉家帶囗來到香港,在港一幌快34年了。思緒,一下飛到遙遠的過去,想啊想,我們究竟從哪裏來?
                                  歸國浪潮
    上世紀的四十年代末期,國內政局風雲突變,解放大軍勢如破竹渡江搗毀蔣家王朝,將紅旗插上總統府上,海外華僑頓時歡欣鼓舞,奔相走告,而海外愛國報紙在頭版的標體更以大字型大小報道「南京解放」的特大喜訊。1949年,年輕的共和國宣告成立,祖國需要大量建設人才,祖國的號召牽動了千千萬萬海外的莘莘學子的愛國心。印尼是東南亞最早與中國建交的國家,因此,順理成章成了大批華僑回國升學的國家之一。
   以印尼爲例,從一九五零年到中國爆發「文革」的的十六年間,每年海外的華僑輸送子女回國升學的數以萬計。他們乘搭荷蘭「芝加連甲」、「芝萬宜」郵蜦,穿過驚濤駭浪的太平洋,義無反顧奔向大海,直奔彼岸。大批歸僑學生在雅加達的丹絨不祿港口,在印尼海關員面前簽下誓言「永不回印尼」的生死狀,在碼頭鐵柵欄內外,送行的父母和離境的海外遊子呼喚子女和喊爹哭娘的悲慘哭叫聲,此起彼伏震天響,生離死別的場面連鬼神都爲之動容啊。
   巨輪經七天七夜的航程,到達香港維多利亞港灣,荷槍實彈的港英軍警如臨大敵似的押送手無寸鐵的華僑學生到羅湖。羅湖中方邊界小樓頂上飄揚的五星紅旗令海外學子熱淚盈眶。祖國是親切的,然而也是陌生的,畢竟這些原先生活在衣食父母身邊,其中不少人更是生活在啃爹吃娘無憂無慮的生活環境,因此面對神州大地也油然不免地感到前途茫茫……
   然而,對那些沒有建交,得不到合法證件的東南亞擬回國升學的海外學子來說,回國之途更爲曲折。他們以偷渡的方式買通船家,歷經周折,經香港來到了羅湖邊界。馬來亞、新加坡、泰國和菲律賓大多數學子則被殖民政府驅逐出境,作爲難僑回國的佔了大多數。
  林興仁,一個極爲平凡的名字,然而他卻經歷了極爲不平凡而且極爲坎坷的人生道路。他不滿周歲時父母相繼雙亡,從此苦孤伶仃度日。1925年在海南島六連嶺光榮地參加了共產黨。1927年國民黨清黨被捕入獄,經營救出獄跟親戚移居馬來亞。在馬來亞他積極投入到抗日的鬥爭前線,1938年他更以身作則以義演瓊劇籌款,收集物資送到香港中共華局。二次大戰爆發,他投入抗日的洪流參加馬共的抗日隊伍,出生入死伏擊日本侵略者,並加入了馬來亞共產黨。日本投降後,由於反抗英國殖民政府,成通緝犯,1950年經秘密通道回到海南島,當時海南島沒解放,被國民黨逮捕入獄。在獄中,在極刑拷打下始終堅貞不屈。解放軍打入海南島,他才在慌亂中逃脫。解放後,由於失去了組織關係,他只能在老家務農。生活顛簸半輩子的從五十年代至七十年代,生活更加困苦,他只能靠吃薯根、樹葉充饑,因此全身浮腫,好幾次因營養不良而暈倒。在廣州的戰友聞訊,便寄牛油、砂糖給他,才把他從鬼門關救出來。1986年他移居香港,1999年他以九十一歲的高齡在海南島去世。
   據不完全統計,以平均每月從印尼乘搭兩班郵輪回國的華僑學生,其中包括在新加坡加油期間乘搭的星馬學生,菲律賓和南亞各國回國的學生,則從1950年至1965年的十五年間,回到祖國懷抱的華僑子弟應超過百萬人,如將從東南亞各國因排華、被所在國當局驅逐出境的難僑算上,更不計其數了而從歐美以各種辦法,克服許多困難,繞道歸國的科學家、華僑,本文更無法統計在內。
   這是一群心中充滿熱血,心甘情願要把自己的青春和一生奉獻給祖國的海外遊子啊!這是發生在上一世紀五、六十年代數百萬海外中華兒女無私無畏,不講條件、不求回報,奔向新中國的偉大凱歌。有人說這一壯舉構成了海外華僑史上壯麗的一頁,我是認同的。在廣大愛國歸僑的面前是什麽樣的命運在等待他們呢?
 樓主| 發表於 2011-3-10 14:04:59 | 顯示全部樓層

(轉贴)一個香港八十老歸僑的憂思彔..2

                         仰不愧天
   迊接一批又一批來自海外的成千上萬的歸僑是新生的一窮二白共和國。歸僑們像南來的大雁飛向祖國的四方,和祖國的同胞同甘苦、共患難。他們活躍戰鬥在祖國建設的各條戰線上,相當一部分人成爲新中國政治、軍事、外交、經貿、新聞、文化、教育、體肓、藝術、科技等領域的領軍和骨幹人才,更多的青少年歸僑學子則分佈在全國各種學校中讀書學習。千百萬愛國歸僑不分東南西北,不分男女老幼生活奮戰在祖國大地,爲的僅僅是:用我們的雙手和生命建設新中國!海外遊子終於回到自己的了。在祖國制定的一視同仁,適當照顧 政策的保障下,歸僑用生命、血汗和不求回報的奉獻,把青春年華獻給祖國,他們像一顆顆種子黙黙深埋在祖國大地上發芽生長,給年輕的共和國的成長帶來一股新的活力,建國初期,通過歸僑和海外親朋好友的廣泛和持久的聯繫,引來了一筆筆寶貴的外匯收入。在五十年代後期,更設立僑匯票的制度,除適當照顧了廣大歸僑的日常生活和生活方式外,同時爲國家帶來了極爲可觀的外匯收入。在歸僑較集中的城市北京、廣州、杭州和廈門等地大興土木,興建華僑公寓、華僑新村來吸引外匯,在國家外匯短缺的情況下僑匯對國家的社會主義建設起著不可忽視的作用。除此之外,海外華僑自願出錢出力來支援祖國建設的義舉從未間斷過。
    廣東、福建等地華僑投資公司的創辦爲當時一窮二白的共和國添補了緊缺的資金和工業空白。中國早期的照相紙品牌,廈門生産的「公元」,就是華僑投資的。五十年代在閩粵僑鄉地興建的塑膠、造紙、橡膠等企業,抗美援朝時期,海內外華僑和歸僑參軍赴朝,捐錢捐物捐藥品,可歌可泣,驚天動地。

    從1954年到1955年一批又一批的萬隆回國的同學,不知不覺地擔當了支援祖國建設的地下運輸隊。源源不絕的優良種子在海南島肥沃的土地上紮下了根,經過五十年的栽培,如今已是綠葉成蔭,橡膠、咖啡、胡椒等爲國家創造了巨大的財富。有一次,中央電視臺在《走遍中國》的欄目中,提到興隆華僑農場橡膠林時,只提當時這些橡膠種子的價格比黃金還要貴,但沒有提到種子究竟來自何方。
    歸僑無怨無悔地回到祖國,在國家對歸僑一視同仁,適當照顧 政策關照下,廣大歸僑感到祖國的信任和溫暖。那是歸僑回國後的春天啊!但由於各地政府掌握政策水平的參差不齊,加上階級鬥爭路線不斷膨脹,歸僑的遭遇也是因人而異了。得以青雲直上的歸僑畢竟是少數,更多的僑友開始面臨普遍的程度不一的政治岐視和不信任感,許多人的心開始涼了,隨著頻繁的各類政治運動的展開直到文化大革命,一起起不幸的悲劇發生了。有海外關係的歸僑終於列入臭老九 之一員。本文無意爲咱們的祖國臉上抹黑,只是想以幾起典型的事例來回顧一些歸僑匪夷所思的遭遇:
   1950年憑一股愛國熱情,蕭先生(恕隱其名)一家經千辛萬苦從美國回到了北京,並根據他的專業安排在大連有機化學研究所工作。本來相安無事的蕭先生在一次審幹中被領導懷疑:「在美國有洋房汽車的優厚生活,爲什麽要回國?」這極爲荒誕的「特嫌」理由,令蕭先生全家陷入困境,研究所領導以鎮壓「反革命」除把他隔離審查外,還組織群衆批鬥,並編了活報報劇搞臭他,蕭先生頓時精神崩塌。在1955年的「肅反運動」中,舊事重提,被鬥得死去活來。事情發展到「文革」,除了「特嫌」的老問題外,又多了一條「反動學術權威」的罪狀。這時的蕭先生的精神徹底崩塌,全家集體自殺,弄得家破人亡。
   源哥,印尼萬隆市第四代僑生,自幼習武,師從霍元甲後代的霍東閣。1955年「亞非會議」期間被當地中華總會邀請,充當周恩來在達曼沙里住宅的日夜保鏢。因他盡忠職守,事後受到中華總會的嘉許,1960年印尼排華,他舉家回國,安排在廣西某華僑農場。時值三年困難時期,因看不慣農場幹部多吃多佔的劣行,與農場幹部大打出手,而被扭送到派出所,並定性爲「壞分子」。1966年他因咽不下這冤氣,便上訪到北京,時值中央僑委已處於癱瘓狀態而不得要領。於是全家偷渡到了澳門,後來又偷渡來到香港。2001年因病帶著「壞分子」的帽子溘然去世。
   馬來亞歸僑的遭遇更加悲慘,他們大部分人曾在僑居地出生入死地投身到抗日、抗英的洪流,因此這些歸僑的大部分人是被英國殖民政府視爲「不受歡迎」而被驅逐出境,而僑務部門更無例外地安排到華僑農場務農,這種安置實際形同變相的發配。他們中有的人幸運地青雲直上,但不少人因參加馬共,而且有的被捕坐牢,由於這些歷史問題,在歷次運動中或作爲假黨員,或作爲叛徒接受政治審查或迫害。
     馬來亞歸僑阿秀(外號)1926年生在馬來亞貧困家庭,大哥與大姐爲馬共黨員,他自己也於1945年加入馬共,從事地下的抗英活動,因此於1948年被捕入獄。1949年被驅逐出境回到了汕頭,1953年下放到海南島。1965年被馬共駐京辦事處安排到中央黨校學習。學成後安排到四川樂山當工人,「文革」時慘遭迫害,被打成特務,但他仍無怨無悔,終於在南昌病逝。
 樓主| 發表於 2011-3-10 14:11:28 | 顯示全部樓層

(轉贴)一個香港八十老歸僑的憂思彔..3

    岑老是一名原馬來亞人民軍抗日老戰士。早年在馬來亞的深山老林出生入死。他在二次大戰後被英國殖民政府列爲不受歡迎的人而被驅逐出境。19499月返抵汕頭(未解放)參加地委集訓後隨軍接管汕頭,後被挑選到廣東僑辦工作並通過由馬共黨員轉為中國共產黨員。57年莫名被打成右派。79年有关部门知道他要陪同太太申請出港辦理領取遺產手續,協助岑老辦証出港,並要請他繼續為祖國服務。岑老欣然接受。很快就要領取出港通行証,但他原單位人事科主管,限他領取通行証後一星期一定要離開,並強迫立即簽名退黨、退職,否則就不給通行証,岑要求原单位通融,請予停薪留職。说明已有單位要我工作,要為黨工作。但人事科長"鐵面無情的拒絕。晚年80歲了,想告老退休,回到原單位己物移人非,60多年的黨籍沒了,離退休金沒了,連老人家參加三年零八個月的抗戰歷史都不被認可,受到不公平的對待,2005年中國有關部門爲紀念抗日戰爭勝利六十周年頒發的「抗日紀念章」國、共的抗日戰士都認可,今年己90歲高齡歸僑岑老無資格領取。岑老兒孫滿堂,四代人加在一起近30多口人,一生堅強不屈的他有次和我談起往事時說:叫我如何向子孫後代講清我們這一代老歸僑的歷史啊?說著說著老人雙眼的涙水流下了。個人的寃屈可以忍下,愛國愛港的事業老人從不怠慢,在炎熱的陽光下,在反擊激端民主派破壞基本法街頭宣傳中,在反獨促統的論壇上和各種僑社的活動中,人們都會看到香港最年老義工岺老的堅毅身影。
    新加坡歸僑龍哥在反右時,爲歸僑被剝奪留蘇權益,不被信任而大抱不平,結果戴上「右派」的帽子,1960年他憤而申請出境到了澳門後來又來到了香港,迄今「右派分子」的緊箍還套在他的腦門上。正是這位右派歸僑,始終不忘自己是中國人,在港四十年,愛國愛港,改革開放後,他第一個帶領外資到南京建起南京首家合資的5星級金陵酒店,在中韓尚無外交關係前,又是他第一個將南韓駐港總領事介紹給中共駐港代表機構新華社領導,爲後來中韓建交起到不爲人知的牽線塔橋的作用,韓國政府外交部高官事後高度評價了龍哥的貢獻和作用,熱情邀情和全程招待他訪問韓國。而中方呢?無聲無息,恐怕早己忘記了。年近八十的龍哥目前和老伴孤苦相依生活在200多呎的一間老人宿舍中。
由於這些海外遊子曾生活在海外自由的生活環境中,他們敢說敢沖的性格注定了他們的政治前途不時會闖禍
    反右時不少歸僑被打成右傾落後分子甚至成了右派,加上土政策的效應聯繫他們的海外關係出身不好等,他們的前景就可想而知了。反右後,各級政府對有「海外關係」歸僑的就職、提升、使用等産生普遍提防和不信任的心理,在1958年以紅頭文件的形式通報全國,要控制使用有海外關係的歸僑職工,一律從所有保密機要部門調離。

   印尼歸僑勳哥于五十年代初期考上國防工辦的北京工學院(今北京理工大學)。畢業後留校。一件事令他改變了他的人生旅途,父親從海外委託一位任職印尼注華使館的友人捎肥皂、香皂之類的日用品給在北京的兒子,院的領導事後收到舉報,於是就懷疑勳哥與使館人員有說不清楚的政治關係,除隔離審查外,從此被發配到福建小縣城一家制糖廠控制使用。七十年代後期,勳哥申請到了香港,於八十年代猝然病故。
   1977年,香港的《爭鳴》月刊第十一期,刊載了越南歸僑馬群的《我爲什麽要離開祖國?》,而北京的《參考消息》不久之後全文轉載。馬群的文章像一顆炸彈在內地炸開,積壓多年的苦悶勾起了許多歸僑從內心裏無比痛苦地嘶喊:我愛祖國,祖國愛我嗎?而當時已從新掌權的廖承志讀了這篇文章後也掉下了眼淚。決心扭轉長時間裏僑務政策不斷左傾的錯誤。
   如今生活在香港的超過百萬人囗的歸僑群體的組成中,上述五、六十年代從海外回國,後來又由於各種原因來到香港的歸僑佔有重要的成份。他們的人生是經歷過兩種不同社會制度的人,他們是一群既不同於他們父輩更不同於如今的海歸派,同樣也不完全相同于國內的居民和香港居民。他們經歷複雜,見識寬廣,多災多難,艱不拔,獨立自尊。在這個意義上說,這是一群天生的愛國自由主義者,正如亞當-斯密的名言:愛國是道德標準之一,是人的天職。無論是出於自私還是仁慈,天性都要求我們熱愛自已的國家,爲國家的榮譽而驕傲,爲國家的落後而屈辱。香港的歸僑主要的正是這樣的一群人,六、七十年代後從大陸陸續來到香港的一群人。

 樓主| 發表於 2011-3-10 22:29:54 | 顯示全部樓層

一個香港八十老歸僑的憂思彔...4

                            初到貴境
     港英政府,甚至到了香港回歸後的特區政府,根本沒有把「僑」的類別放在眼裏,甚至也不存在「歸僑界」的社團界別,對歸僑、僑界産生排斥與歧視。
       綜觀歸僑移民香港的歷史,特區政府對新移民的態度就可見一斑了。從港英政府遠在六十年代由於三年困難時期,就有一些歸僑由於無法取得合法的通行證,或買通蛇頭、或抱著汽球泅水偷渡來到香港或澳門。到了七十年代初期,國內執法部門有限度放寬出境的限制,批准少量的歸僑出境。到了1973年,歸僑申請到港澳的人數有增無減。爲了應付人潮,港英政府實行新的入境條例:凡1972年前入境的,一旦入境就是名副其實的永久居民,身分證上蓋的是黑印,而1973年以後入境的內地居民在身分證蓋的是綠印,即臨時居民。從此在香港存在兩類身份的居民:黑印者和綠印者兩個階層。綠印者經七年的甄別和考察如無不軌的行爲便可轉爲永久居留,而在七年中每年的每個人頭必須繳付港幣四十五大元作爲延長居留費。這個形同人頭裞的收入給香港的財庫帶來了龎大數位的額外財源。數十萬歸僑被定位爲暫居者 過客 。爲了生存,忍吧。
       港英政治部門在羅湖關卡設立了極爲嚴格的甄別制度,大凡在入境填表表明內地出生的,手續沒有那麽繁瑣,而在日後的身分證上以英文「AX」標上;相反凡添上在海外出生的,在入境時,政治部門的官員就會拉到小房間單獨問話,並提出匪夷所思,甚至於古怪、刁難人的問題,而日後在身分證上標上「AO」(O OVERSEAS海外)。在香港回歸前,在香港的僑界出現令人費解的議,有人在某僑社的會刊提出,香港不存在歸僑這個族群,因爲香港是英國殖民地,因此華僑回到香港不能算回國。這無形中把香港從中國領土分隔出去的混亂邏輯,頓時成爲僑界的衆矢之的。事實上不容僑界爭議,港英當局就已將歸僑作爲另頛打上卷標。爲了生存,再忍吧。
     新移民按港英政府的入境條例,所有綠印者必須在每一年到期時到入境處繳費,由原先每人繳45元,漲到七十大元,對收入微薄的新移民來說是不堪負荷,特別對人口較多的家庭更是如此。最苦不堪言的是新移民無論夏日炎炎,或冬天寒風瑟瑟都要早起到位於紅棉路兵營的入境辦事處辦理長手續。
       最令新移民惱火的是港英政府的對新移民採取的歧視政策,對一些職業諸多限制和無理的刁難。例如有的歸僑的親屬來自北京,而且又是師範大學中文系畢業的,由於非香港學位因此無資格在香港的學校教普通話的課程,而這種歧視延續至今日。不少歸僑原本在內地是一名資深的醫生,由於中國的醫學院屬非芵聯邦系統,因此不得在香港執業。港英政府長期以來對中醫的歧視和排斥也反映了這個情況。多少歸僑醫生,老師,各類工程師,設計師等,只好忍痛離開自己熟悉的專業走向許多建築地盤,各個碼頭作搬運,各大公寓大廈作看更,各公司倉庫當保管和送貨員(一些貨倉沒有貨車,這些歸僑送貨員是騎著加固的自行車載重穿梭在車水馬龍的香港九龍大街小巷裏) ,在許多酒樓裏端菜洗盤,推小車賣點心,在號稱 窮人夜總會夜市上擺攤或做東南亞各國歺飲,在快遞公司當送貨員,許多僑友初到香港,人生地不熟,身無分文,只好蝸居在香港的木屋區 ,更多的僑友,憑著比較健康的體力湧進各種電子廠,塑膠廠,鐘錶廠,製衣廠超時出賣自己廉價的勞動力(當時領到的薪水一般都低於本地香港員工兩三成的低薪) ,許多人一天要打兩份工。可憐天下父母心,爲了生存立腳,更爲了培養子女能上學,他們省吃儉用,艱難度日。還是咬牙忍著吧。
         更令人感到悲憤的,是這一群體在精神上的痛苦和被岐視,他們被香港主流社會普遍譏諷爲阿燦 式的大陸仔(一部當年流行的香港電視連續劇中的由大陸來港小人物)
。他們逐漸成爲被邊緣化的弱勢群體,成爲香港繁榮社會的 邊緣人 在社會福利上,新移民雖有所奉獻,然而對非永久居民的歸僑來說只能望梅止渴,只有到了七年之後才可轉成黑印的永久居民才可得到生果金生活津貼。一位印尼女歸僑被倒行的卡車不幸碾死,由於她是新移民,因此得不到任何賠償。有多少人瞭解和關注過他們?甚至當時香港的新華社內某些領導把來港的歸僑看成是不可重用 逃港分子 責令在港中資機構基本不得聘用。天啊,我們的尊嚴何在?
     香港歸僑群體中估計約有5%---10%的富豪級歸僑成功人士。這些成功富有的少數歸僑,不少是繼承家族生意創新發展的,更多是在海外家族親友的支援下,聯手打拼,靠自己的雙手和智慧,以父輩當年披荊斬棘的精神立家興業,特別是他們中不少人有在大陸模爬滾打的經歷,特別的能吃苦,又瞭解大陸市場和人脈廣闊,借改革開放的契機,把握機會取得成功的。還有些更是從零開始得以融入陌生的世界,立足於香港,嬴得了今天。其中的傑出者,繼承華僑華人社會愛國愛鄉的優良傳統,熱心公益慈善和済貧事業,有了錢不忘本,積極投資祖國和家鄉,投資香港和僑居地,作出了重大的貢獻,贏得廣大歸僑的尊重.
 樓主| 發表於 2011-3-10 22:33:38 | 顯示全部樓層

一個香港八十老歸僑的憂思彔...5

                                                          依違兩可

從八十年代末期,第一家以歸僑作爲基本會員的僑界社團「香港僑友社」誕生後的二十多年間,同樣以地緣、校緣等名目的歸僑社團如雨後春筍相繼成立了近七十個歸僑社團,其中更創立以「總會」、「聯會」作爲號召力的僑團。據初步統計,由各種原因回不到原僑居地滯留或己定居在香港的歸僑,己約有超過百萬人之衆。加入社團的會員據報己有兩萬多人,約占香港歸僑人口2%---3%97%以上的僑友仍然游離在僑社之外。原因當然是複雜的,不能一概而論。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是大部分的歸僑對參加社團的態度是冷淡的,如香港僑友社的會員只有一千多人,佔香港歸僑人數的百分之1%左右;擁有兩萬多人印尼萬隆歸僑的香港,參加旅港萬隆校友會的也就一千來人,也只佔香港萬隆人總人數的5%,這些都說明了大部分的歸僑仍處於依違兩可的游離狀態。許多處於底層的歸僑,陷於生活所迫,日夜都忙於生計,更多的人不知道或不相信參加僑社究竟能幫助歸僑解決什麽問題?他們問你:香港有 嗎?誰認可我們是歸僑?我們歸僑的權益誰來保障?
       儘管不少僑團打著「愛國、愛港、愛鄉、愛僑」的宗旨,寫上 維護歸僑的基本權益 的職責,然而要真正做到實在是任重道遠。各類僑社處境艱難,基本上都是在毫無資源的條件下自願成立,有的社團會員一年只能利用「七一」假日相聚一次,喝喝茶散會,沒別的,都是農埸出來的,沒錢啊。這些大大小小的僑社在香港這個從來不認爲何物的城市中立足實屬不昜。他們的存在代表著客觀存在的百萬之衆歸僑群體的一種象徵,意義非比尋常。他們自覺的努力和堅持,代表著這一群的羔羊 要爭取自身的應有的權益。九七回歸後,實行一國兩制,但是一國兩制下的僑務政策如何體現?沒有人能說清楚。當香港歸僑的身份不被認同和肯定,空談什麽維護有關歸僑的權益和利益不是十分可笑了嗎?
       反觀,同樣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澳門特區政府澳門的歸僑除了有名正言順的,打著歸僑旗號的組織外在立法會更有歸僑的代表,而在澳門的《基本法》上更認定了歸僑的身份和歸僑社團的功能類別。這是澳門歸僑爭取自身權益的勝利。澳門歸僑組織充分利用這一點,可以更有力爭取特區政府的公共資源,加強僑社建設,開展更加多樣的僑社活動,更有力關心歸僑權益和民生問題,更好地凝聚僑心,發揮僑力,實現爲僑服務 的宗旨。
        儘管香港歸僑的法律身份未被認可,但是歸僑的事實身份確實存在。歸僑中的先進活躍分子自動聯絡組成僑團,在基本上沒有任何政府資源資助的條件下,艱難辦社,開展一系列聯誼自助互助的活動,30年來,僑社的工作基本上是靠廣大的歸僑義工堅持下來旳,社團最低的維持費用是靠僑界領袖不斷出資輸血守住的,許多重大的慶典和民間論壇活動是靠大家捐資湊錢搞起來的,老歸僑中的困難戶有許多是靠社團福利部可憐的福利金幫補的。
       但是,正是這支百萬之衆的歸僑群體,30年來投資中國和家鄉,建立各類合資獨資企業,捐助祖國各地每年重大自然災害,興辦從大學到幼稚園,從高職專校到希望工程,整個投資、捐款數額達到數十億上百億的天文數字。歸僑的捐贈人群中不分男女老幼,不分貧富,其中還包括經被打成右派、特務、反革命的歸僑。在香港九七回歸,在反對台獨、港獨的分裂活動,在堅定維護基本法和祖國統一的大業,在弘揚中華文化和繁榮香港的事業中,這支百萬大軍的絕大多數己成爲香港愛國力量的主幹之一。但是他們的權益,他們的特殊的問題和困難,對他們最實際可以稍加改善他們的一些民生舉措和投資,幾乎等於零,他們的前途和命運...... ,卻得不到應有的關注和幫助。其中相當一批六十歲以上的老人,他們原在國內工作數十年後退休養老金也喪失了,逼得有些七、八十歲的老歸僑爲了生活下去還要辛苦外出找零工。不少人成了一群老無所依,老無所養,老無所靠的悲慘的一群。有人在問,香港的貧富差距世界領先,貧窮線下人口己達125萬人,他們中間來港的歸僑有多少?
 樓主| 發表於 2011-3-10 22:43:15 | 顯示全部樓層

一個香港八十老歸僑的憂思彔...5

多年來,不斷有人呼籲國僑辦,僑聯和港僑聯會等部門應當對港僑情作一次比較客觀和實事求是的調研,瞭解相對真實的情況和問題,以便於研究一些對策,一步步解決相關的問題,結果,石沉大海,無人問津。
      不少人建議港僑界應當在大力支持和投資大陸和本港同時,也分一點愛心給本港的廣大歸僑(包括目前仍游離在僑社外的97%以上的僑友) 作一些半公益性的福利建設,可否研討建立一所
香港歸僑活動之家(中心)?爭取政府的公共資源興建一批歸僑老人公寓 等設施?提供較優惠的服務和某些福利。

     不少人建議港歸僑中部分政治經濟權益受侵犯的案子,中聯辦或委託港僑聯設立受理機構,認真依法解決問題。這絕非是個人問題,而是影響一大片的大問題。千萬不要再踼皮球,歸僑中有人申訴從80歲一直訴到90歲了,有的歸僑熱心投資內地,被黒吃掉從幾十萬到數百萬美元,多年投訴無門還被恐嚇再來小心你的狗命!還有王法嗎?
         不少人都注意到香港僑社的老化和今後的傳承和發展困境,目前活動在各大小僑團的兩萬多成員中70%以上恐怕都在60歲以上的老人了,不斷有人呼籲必須重視這一現象,特別在當前把精力投放在這一方面作一點實事。隨時間流去,越來越多的老人出門不方便了,而年輕一些的更習慣網上交流互動,如何普及資訊網路化建設,同僑團建設的未來發展結合起來,必將成爲僑團未來發展的關鍵。
         更有不少人建議香港僑團的領導,注意防止和克服各種形式主義和浮在上層的作風?每次的換屆典禮是否都要那樣的隆重隆重大吃一餐一個晚上就可以吃掉數十萬甚至百萬元以上,老一套的換湯不換藥交換禮品可否有點新意?冗長而永遠記不住的所謂一長串的首長和嘉賓姓名及各種銜頭介紹可否精減再精減?國內每年百多個來訪的涉僑團體少來點宴請和走上層,多下到基層是否更好?否則你們能聽到多少真實的聲音呢?努力把有限的錢用在刀刃上,用在更多的改善香港歸僑民生的事業上,功徳無量啊。
        更有些僑友提醒港僑團的頭頭們,要注意一些僑團建設的貴族化傾向,一是門檻太高不好進,二是以銭挂帥定位置,三是活動高端平民沒法進。更多的僑友甚至期望港僑聯和僑團的頭頭們,包括大陸僑辦僑聯的頭頭們更多地深入基層,不要總是停留在上層,匆匆而來,講幾句客套話,作個報告又匆匆走了,爲什麽不能坐下來,召開個兩天三天的百人歸僑代表的座談會,聽聽他們的聲音,看看他們的生活,問問他們的難處和苦處.....
,不是更有建設性嗎?否則,人心會散掉的,一些老化的後繼無人的僑社會消失的。香港按照基本法的政制改革己進入關鍵性階段,一人一票直選的階段即將到來,如何更好的凝聚僑心,特別是目前仍有
97%以上游離在僑團之外的歸僑?是迫在眉捷的大事,人心都是肉長的,人也都很現實了,我們不去做就會有別人去做,誰能更好的爲僑服務,選民的一票自然就投給他。

    作爲一個八十老歸僑,我有幸成爲這一代歸僑群體的一員,我們不久也即將走完自已的人生,作爲個人我有遺憾但不後悔,作爲那一代的歸僑,我無遺憾但有濃濃的憂思。我真心希望祖國好,香港好,僑界好。發生在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回國潮和七、八十年代的來港潮,構成一幅百萬人的奮鬥史。充滿傳奇、悲壯和可歌可泣,充滿血淚、歡欣和永不言敗的經歷。他們在祖國最貧窮最困難最需要的時候,充滿勇氣尊嚴地奔向祖國,他們在遭遇岐視無奈湧向香港後,仍然堅持愛國的崇高信念,尊嚴地奮鬥著,昨天的經歷就是今天的歷史,歷史凝煉出一種精神,是由文化體現的,我們稱之爲歸僑文化。這一代歸僑的軀體生命將會逐步消失,但是他們用生命寫就的歷史和凝成的歸僑文化是不朽的,應當得到尊重和肯定,得到弘楊和延續。香港歸僑30多年來的奮鬥是延續書寫這部偉大歷史的一個篇章,我們必需寫好。
       因爲歸僑文化的靈魂始終貫穿一條主線,那就是愛國和奉獻。而我們這一代歸僑身上所體現的最本質的,恰恰就是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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