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散文：佛肚藏秘史 酷暑东江行

陈伯钧

                                                                                                佛肚藏秘史  酷暑东江行


       盛夏八月，在午后火辣辣的太阳炙烤中，我们一行三人乘大巴去东江湖珍珠岛考察，准备住一夜，转日再乘船去白廊。

       重又亲近东江水，且能在与兜率岩遥相对望心中向往已久神秘的湖心岛上住宿，窃喜不已，亦有种莫名的紧张与激动。极不喜欢在家外留宿的我，天生个胆小恋家选床的德性，一般都宅在家里悠闲地生活，也极能调节生物钟。仅用一夜的辗转反侧，便换得于水天之间亲近大自然，感受它的亲切与神秘；于潺潺浪语水声中感受船家人生活，心底真是求之不得。

       想象着那飘荡于浩渺东江万顷碧波之中的珍珠岛就是我今夜的家，今夜的睡床，似那重新躺在母亲怀抱的孩儿，聆听着东江湖水叮咚、哗啦的催眠曲，摇啊，摇的，感受母亲般的呵爱，感受怀抱的温暖，重拾那远去的温馨，久违的吟哦；于万籁俱寂中，思忖、徜徉、享受这一方浩渺的烟波，将是怎样一种幸福啊！想得心都醉了时，我却对即将到达的小岛没有丝毫感性认识。它只不过是我以前陪亲人、朋友、宾客游东江乘快艇远眺时，于天水之间无数岛屿中的一个，而它却因为绿树丛映中现代化建筑抢眼的美丽和神秘令我对它有着无限的向往。

       平时游东江，首先去看兜率岩，然后去漂流。多次在两岸青山叠翠原始次森林相拥对峙，于怪石林立中享受历险、探幽、猎奇、拾趣之乐，却没有时间和机会去和浩渺水域中孤独美丽的岛屿亲近，今日终于得偿所愿。站在船头亦感觉不到四十度高温的炙烤，内心溢满热切的渴盼，思绪在美好的憧憬中跌宕徜徉：是夜，头顶有星辰呓语，远处有闪烁的渔火相伴，偶尔有垂钓布网者打破静谧的对话传来，于胆怯、诧异、恍然中认识水乡渔人辛劳的生活，将是怎样一种心驰神往的感受？羡慕中平添迫切的热望：喜水的我期盼能在珍珠岛感受东江湖水的温柔与清爽，期盼能在此观赏鱼翔水底，雀跃平湖的快乐。然而，我知道自己只能想想而已。没有一个女同胞作伴，我是没有胆量于众目睽睽之下独自穿着泳衣感受那种火辣的眼阵，在东江湖游泳，就只能想想作罢。

       游船靠岸，早有一位皮肤白净的后生出门相迎。走上堤坝，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绿荫丛映的汉白玉石碑。隽秀小巧的楷书碑文原本红色的描漆变得有些斑驳，字迹却依然清晰，令人诧异愕然的是碑刻上“妃子故事”的真实。爱妃逐东江，秘史藏佛肚；珍珠伴愁眠，香魂遗胜地？久居郴州，孤陋寡闻，竟然完全不知道东江湖还有个这样美丽的传说，有个这样动人的帝王与妃子的故事，有个这样纯情至爱的鉴证，心中那份激动、遗憾与震撼无以言表。定要把妃子的故事告诉所有人，我暗自决定。

                                                                                                    一、妃子的故事

       珍珠岛原叫佛肚山，这里流传着一个妃子的故事。相传在很久很久以前，皇宫里有位美丽善良的妃子很得皇帝宠爱。后宫嫔妃明争暗斗谗言惑帝，妃子不慎失言触犯帝律。帝盛怒，逐将其贬至佛肚山。

       妃子天资聪颖、为人善良，隐姓埋名，孤身艰难度日。妃子将在皇宫掌握的药理知识与山野百草药性巧妙结合，治病救人。百姓生病，她便送去草药，百姓不胜感激，对她爱戴有加。然而，长夜如年，忧心如捣；妃子泣对日月秋光，花晨月夕伴愁眠；光阴荏苒，思念悠长；终因劳累忧郁，含恨辞世。百姓不胜悼惜，众人出钱、出力、出粮，将其安葬于佛肚山上。

       妃子仙逝，帝得一梦，见爱妃面容憔悴，孱如拂柳，泪雨哽咽：帝可知晓臣妾冤屈？讥诮怨恨后宫乱，谗言惑君妾遭难，独在异乡为异客，客死他乡含恨去。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共交盟誓成泡影；妾未忘，君记否？遥怜荒邸里，难见君之面；挑尽残灯愁凝思，珠帘锦帐春宵梦；经年别，难聚首；望断宫墙月，啼多弥泪眼；妾驾青烟袅绕去，难舍君恩重霄絮；愿君化作佛都客，探得香魂故里回……，而后，妃子飘然而去。

       梦见妃逝南方，帝哀伤悲痛，悔不该当初薄情寡义，责难端丽优雅的爱妃。往日爱妃风韵娴雅妩媚含羞温柔之姿，恩爱缱绻之情历历在目，今生从此阴阳两隔。帝于心不忍，不信，遂带两位心腹微服出宫，前去探望。于百姓处证实，爱妃确已故去。望着一座孤坟，想起往日恩爱，帝不禁失声痛哭。随从恐伤其龙体，劝帝起驾回宫。帝不允，执意留下修葺妃子墓，为其修盖庙宇。随从劝曰：“帝金口玉言，只要留下一句话，便是圣旨，修墓盖庙之事，自然有人遵旨办理，何须帝亲力亲为之？”

       帝遂将一锭金子，几袋干粮留下，于白锻帛上书就修墓建庙之托，盖上帝印，依依不舍离奇。临别时，帝举剑欲洞穿山峦，想让爱妃能时时看到京城和她的故乡。怎料悲伤过度，力不从心，只在山腰处射出一个——兜率岩洞。洞深10余里，洞中有洞，洞洞相连，冬暖夏凉，钟乳遍布、石柱擎天、景态万千。帝离去不久，妃子坟前突然来了位叫花子，遵帝旨，用上好石料和木材修墓建庙后离去。

       过了几日，有伐薪老人路过此地，猛然发现拔地而起的庙宇，好生奇怪。百姓闻之，瞧稀奇者络绎不绝，疑窦丛生，不得其解。人群中有位秀才，看到圣旨缎带，错愕瞠目。百姓这才知道，与之朝夕相处数年的女子是皇宫被贬妃子。众人感念妃子的善良和她离奇的人生境遇，为她立了墓碑，塑了神像。此后，妃子庙香火鼎盛，百姓有个灾病，只要到此求神，祛病消灾，十分灵验。于是，妃子的故事口口相传，一代代流传至今。帝箭穿洞，烂石散落，成就了今日东江湖“南国明珠度假村”的绚烂。

                                                                                                                二、佛肚山探秘

       走上珍珠岛，拜读“妃子的故事”后，沿着石板路右拐，左边靠湖处是餐厅，穿过餐厅站在大而宽敞的露天阳台上，东江湖秀美的湖光山色尽收眼底。沿着石拱小桥前行，映入眼帘的是整面墙都爬满青藤的舞厅兼会议室。酒店前面的空地上，当门而立一座三层佛塔，里面敬奉着一尊精美的妃子造像。

       曲径通幽处，岛上唯一的山庄别墅悄然而立，它幽静、端庄、神秘，激起我探究的好奇与神秘。前厅没有城里酒店宾客盈门的热闹，却也干干净净，整洁肃然。我们兴冲冲的脚步打破了小岛的静谧与安详，在主人的盛情介绍下，走进了记录我今夜美梦的标准间。珍珠岛因为宣传力度不够，“养在深闺人未识”，连我这个郴州人都不知道除了“五岛一村”，还有靓丽的“珍珠岛”，集会议、休闲、娱乐为一体，是东江湖又一道险峻奇秀而靓丽的风景。珍珠岛山庄有上下两层标准住房，可容纳75人的中小型会议与宾客住宿。

       是夜，静坐湖边。万籁俱寂，静谧、空灵的感觉愈来愈浓，悠悠然中陡升满腹忐忑。俄然，哗哗哗，一袭浪涛涌来，打破寂然；不待你牵出无限遐想，一波接一波的微澜便争先恐后雀跃着远去。夜，迷蒙幽静。偶尔传来一声蛙鸣，方才惊醒那悠远的游丝打着趔趄回到现实。天水一线的远山，层峦叠嶂。静谧的夜色中，水流匀称的鼾声显得愈来愈响亮。

       周教授和远道而来考察的李主任像快乐的鱼儿在水中嬉戏，特别是周教授，贪玩的天性暴露无遗。一会儿潜入水里，一会儿箭般远游。不时游到我戏水的堤坝旁，怂恿我下水游玩。在两个陌生的先生面前，我没有胆量换上泳装。好些年没有亲近水了，胆怯的心思却不想让人看出来。只是静静地坐在旁边，看着他们游来游去，想着自己的事情，望着繁星闪烁的天宇，放飞想象的翅膀。一会儿去到远山，想穿透那夜的黑障，饱览山色美景；一会儿攀上天穹，想探究星辰熠熠辉光，採撷一颗属于自己的，照亮人生求索的征途，让自己不再感受迷惘；一会儿寻着亮光遨游，想看看那指路的灯塔什么样，它是否感到寂寞孤单。

       面对浩淼的水域，心底很想尽情遨游徜徉，很想像鱼儿一样无拘无束，却又害怕夜的黑暗和水的清凉。双手伸进水里，掬着湖水撒欢，不无羡慕地看着两位先生忘情地游玩。夜愈深，浪花也憩息了。湖水知趣地收起了嬉戏打闹，挤挤挨挨平静地去向远方，满湖依稀的波光媚眼踯躅，将不舍的情愫荡尽悠然的浪漫，引出我无尽美好的奢望；是啊，水天一线的东江湖，你是流向那浩瀚的天宇了吗？你是静静地去向那里与银河对接，看飞船徜徉了吗？哦，带上我吧！我也想借你的臂力遨游天堂宫阙，也想踩着繁星的肩头，逾越咫尺天涯，和我的父母对话，想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

       咦，突然听见人声，惊得忙问：周教授，是谁在说话？我好像听见了说话声。哦，是附近渔民趁着夜色在撒网围鱼虾，明天清晨收了网，就拿到集市或郴州市区去卖，偶尔还会收获野生团鱼呢！周教授如数家珍般滔滔不绝。了解与理解了不知疲倦的东江，方才知道，早市上那些鲜活的鱼虾蟹蚌，是东江湖渔民用睡眠时间换得的收获。赚得几个辛苦钱，是孩子的学费，是家用的补贴，是渔人的收获，是城里人的享受。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东江湖的夜也没有休息。于黑幽幽的静谧里，同样可以放飞勤劳的翅膀，同样可以钓起满湖的希望。哦，只要有勤劳的双手，怎么织不出幸福的当下和美好未来啊！

       好奇得四下里张望。可是，除了茫茫水域，迷蒙的夜色，我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渔人窃窃私语，只闻见湖水的鼾声，哪里看得见他们下网，垂钓。心底好想好想认识那些日以继夜不辞辛劳的汉子，好想好想看着他们怎样起网，看着他们快乐地将夜获装进鱼篓，好想看看他们魁伟憨实的模样，看着他们心满意足地走进朝阳！

                                                                                                           三、湖光山色惹人醉

       清晨，一轮红日跃然湖面，于溟濛层叠的远山开壑处绽开了笑靥。东江湖清新的微风，温暖的阳光都带着一丝惺忪的睡意，温柔地轻抚着肌肤，那种惬意与凉爽，那种和煦与陶醉，无以言表。于欣欣然的醉意中，昨日的暑气荡然无存。

       感受着秋晨的清爽与迷离，满湖满眼灿灿然耀眼的黄金，碎碎的金色涟漪打破了湖面的平静，一眨一眨地打着闪眼，拉开了东江湖新一天的帷幕。极目远眺，四野黛绿杂着油绿，红土衬着碧波的画卷中，或红瓦黄墙，或碧瓦红墙、或灰白相间、或蓝绿红杂揉。一簇簇极具乡俗民风的村落，一栋栋漂亮整齐的移民安置房，集国内外各种建筑风格的村落傲然屹立在画卷中，彰显富裕起来的湖区人民幸福惬意的新生活，如一块块璀璨的结晶体点缀于万绿丛中。

       美丽的东江湖一望无际，碧波荡漾，清澈如镜。登上游览快艇，穿行于烟波浩淼的碧水中，“船在画中行，人在画中游”，两岸峰峦成障连绵不断，来来往往的船只穿梭不停。欣赏着蓝天、白云、青山、碧水，山岚水色流光溢彩，无不充满着诗情画意，一幅幅美轮美奂的山水画尽收眼底。

       浩淼的水域愈来愈宽，大小岛屿星罗棋布，有的只露出嶙峋的尖顶，有的傲然挺立；有的怪石高耸，有的橘树连绵；有的小巧如盆景，有的逶迤似国画；有的荒无人烟，有的屋舍俨然；远远望去，座座岛屿青翠欲滴，像一块块浸润湖中的碧玉熠熠生辉。随着快艇的行进，山水岛屿变幻莫测，犹如一幅幅巨幅画作着在眼前叠加。有的俊秀挺拔，有的隽永旖旎；有的遒劲酣畅，有的大气凛然；其实，即使用尽世界上最美好的辞藻和色彩，也描绘不出东江湖如痴如醉的美艳，如诗如画的牵魂。

       中途上来几位衣着朴素的年轻人，攀谈中得知，他们就是附近移民农家上高二的孩子，暑假还在住校补习美术，准备报考美术学院。说着，争先恐后拿出自家果园采摘的无公害雪梨、橘子请我们品尝。李同学兴致勃勃地告诉我们：东江湖移民搬迁，家里的破旧老屋变成了新瓦房，乡亲们有的承包了山林种果树，有的买了游艇做生意；有的围湖养鱼搞养殖，有的依伴景区搞餐饮；生活越来越好，收入愈来愈高；家里每年仅果园收入就足够支付她的大学费用。

       看着眼前一张张青春靓丽的脸庞和他们喜滋滋展望未来的青涩模样，心底生出无数感慨：如今的孩子真是幸福！想读书就有书读，只要想振翅，就有他们放飞理想自由翱翔的地方。东江湖移民的孩子能如此，天下所有孩子亦能如此该多好啊！我的心中激荡着一腔金灿灿的美好，泛着涟漪期待着祖国明天的璀璨。

                                                                                                 四、天鹅山揽胜

       天鹅山国家森林公园，群峰竞秀，绿树如飞，飞泉流瀑，白鸟争鸣，美丽的天鹅间或从云空缓缓飞过。国家保护树种银雀、红豆杉、水杉、水松、世界稀有的银杉植物群落，方竹、罗汉竹、实心竹，野生动物华南麂、短尾猴、相思鸟、猴面鹰、獐、麂，还有娃娃鱼、回龙乌鸡、清圹白鹅等享誉中外。

       姿容秀美的天鹅峰相依相傍着万顷碧波的东江湖。天鹅峰海拔一千八百来米，峰峦叠翠，雄伟奇特。高山峡谷中，沟壑纵横，怪石嶙峋；大自然造化的鬼斧神工在这张黛绿无边的画布上随意一抹，奇山怪石巧夺天工，兀自养眼：或狮形、似人样、如天狗、像哈蟆，——仰望着蔚蓝的天穹，吟诵着深邃的欢歌，看着那齐天飞流的浮云，翻滚着，追赶着，消失在东方冉冉蒸腾着热浪的天际。

       陡峭的山崖绝壁上，澎湃多姿的瀑布随处可见，或高挂悬崖，长空飞练；或幽行山涧，喷珠溅玉；“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大珠小珠落玉盘”的诗句即刻汹涌脑际。大雨瓢泼时，山洪突然暴发，幽静闲逸的沟沟壑壑，突然变得嘈杂热闹起来，洪水汹涌澎湃，一泻千里，犹如黄河之水天上来，波涛汹涌，震耳欲聋。那种摧枯拉朽的架势，那种浊浪滔天的气概，蔚为壮观，最好地诠释了什么叫作“气吞山河”。

       春暖花开时，峭壁上青松苍翠，杜鹃争鸣；五颜六色的山花，簇拥吐艳。山坡上，大而洁白的百合花，红、黄、淡紫的杜鹃花，摇曳着艳丽的身姿点缀在灌木或茵绿的草丛间，彰显山野的迤逦。湿润的泥地里，到处生长着百合、党参、葛根，毛栗、蘑菇、竹笋……；红艳艳的山楂，毛茸茸的猕猴桃，漫山遍野的油茶树，耸入云天的竹林，令人目不暇接。炎炎夏日登顶天鹅峰，感觉简直爽极了。山下阳光灿烂，山上却别有洞天，山谷里弥漫着悠悠的雾气，四野白蒙蒙一片。整个人都在雾海里飘荡，顿时袭来莫名的恐惧，迈开的脚步迟迟不敢落下，生怕一脚踏空。

       儿时，曾无数次想象能像孙悟空一样腾云驾雾，一筋斗翻个十万八千里，此刻站在这雾的心窝里，脚下什么也看不见，只有强烈的恐惧感在弥漫，生怕失足掉入无底深渊粉身碎骨。前面的路到底是高是低，是宽还是窄，不得而知。脚下哆哆嗦嗦的，提起腿来不敢放下，就怕自己会掉下去，心脏咚咚咚跳不停。愈紧张，愈不敢提腿；愈提心吊胆，腿抖得愈厉害。弥漫的大雾裹着寒风在耳畔呼啸，心惊肉跳的感觉在身体里肆虐，逼人的寒气迎面扑来，沁人肌肤，荡涤心魂，顿觉有只神奇的手掳去了凡尘污垢般颇感惬意，满身毛孔如久旱的禾苗喜饮甘露般紧锁住这酣畅淋漓的浸润，山下炙热的暑气带给人的燥热烦闷顿时荡然无存，只感觉沁人心脾的清新与满足。

       朦胧的山色中，只有我们的身影在移动，一切都仿佛睡着了。一团团，一层层，一片片的浓雾，或汹涌地翻滚，或悠闲地飘移；或肆意地戏虐，一如邻家淘气的孩子，时而将前面的行人包裹起来随着浓雾隐匿，时而似流动的浆液殷勤为过客洗牛奶浴。内心急切地盼望阳光能快点将这雾帛撕碎，让我们得以饱览眼前美妙的一切。

       终于，盼来了云开日出，那些鬼怪似的雾精灵一忽儿闪去，像是揭去了一张污浊的台布，尽显满眼的青葱，满目的碧绿。山坡上茂盛的青草青翠欲滴，像厚厚的绒毯一直铺到天边。令人想起：“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古诗句，只可惜眼前这肥沃的草滩还有待开发才能见牛羊。不知名的小花，星星点点地缀在草丛里，随着微风像星星般闪烁，白的纯洁、红的亮丽、黄的娇艳、紫的剔透。

       天鹅峰每座山峦都具有独特的地貌特征。刚才还是灌木低矮、绿草如茵，让人浮想联翩。转眼间似乎便有一只巨手将地毯席卷而去，只剩下孤独的灌木如残烛般的老人悄然而立：低矮、枯萎、瘦骨嶙峋，像过了火似的，满眼找不到一丝绿意。让人不由得想起那些流浪街头的乞儿，想起“三毛”头上那残存的毛发，生出无限的爱怜与不忍。

       然而，转过一个山谷，眼前展现的却是一座巨大的园林和许许多多令人驻足的“盆景”。这些天然长成的“盆景”，是我们平日在庭院和公园里无法看到的。它们没有经过任何人工的修剪和雕饰，却是那么地挺拔苍劲、虬枝繁茂，错落有致，令人流连忘返。假如那座公园将它们移植了去，定会游人如织，乐不思归。

       难道是我们的先祖曾在这儿居住？我的心怦然雀跃，《红楼梦》《西厢记》中描绘的亭台楼阁花园庭院浮现眼前。如果不是人工所为，这些“盆景”何以能在高寒山区独秀于野？那么绮丽，那么茂盛，那么欣欣然，那么豪气逼人；那么令人不忍离去，浮想联翩。

       天鹅峰有一传说中的天鹅塘，塘不大，很浅，没有水，更不见天鹅嬉戏游玩。相传明靖嘉年间，久旱不雨，山岭荒凉，民不聊生。突然，有一群白天鹅自远方飞来，栖息山顶，三天后，喜雨如注。山上随之生机勃勃，万木葱茏，天鹅山因此而得名。

       晨雾慢慢淡去，伫立天鹅峰顶极目远眺，群山在云海中隐现，太阳在雾罩里升腾。喷薄而出的红日，穿过云雾普照山峦，令人心旷神怡。头顶蔚蓝的天空，脚踏汹涌的流云，心儿跟着它们温暖、徜徉、激荡。伫立在高山之巅，饱览那神秘幽静的天鹅峰，一泓激荡的情怀如那眼前或浓厚，或淡雅，或文静，或调皮的闪着金辉的浮云，整个儿心胸都是金灿灿的。

       哦，天鹅峰，你那牵魂的印记，那令人梦萦的绮丽！哦，溪幽湖阔波光潋滟的东江湖，你那群山叠翠的“天然氧吧”，那令人魂牵梦萦的旅游胜地！

                                                                                                                                              2011年8月20日